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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听着觉得有些怪,正想着挤进去看清楚点,一个村民刚好回头看到了他。
“艹,挤什么挤挤个卵啊——咦?是你啊,糖伢子你怎么自己来了?”
那人本来被挤得骂起了脏话,回头一看是甘棠,立刻改了口转而问道。
夜色中,少年只穿着一件睡衣,脸色惨白惨白的,额角隐隐还有些冷汗。虽然这个年纪的男孩,若是封井村本地的,早就已经被家里人张罗着要结婚生子开始干活了,可甘棠给村民的感觉却依旧稚嫩天真,像是个孩子。
“啊,我,我外婆太累了。”
甘棠抿了抿嘴角,含糊不清地敷衍了一句。
道理来说,甘棠家就在张二家附近,就隔着一条街门对门,这么近甘棠早就应该跑过来了才对。
可甘棠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从岑梓白那边脱身,再去敲外婆的卧室门时,老人却像是睡沉了。
平时对村子里大小事物操心不已的老人,今天晚上却迟迟没有回应甘棠。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没有外婆在身边,甘棠其实是不应该去别人家凑热闹的。
但甘棠如今哪里敢在家里呆:“岑梓白”还在阴影中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呢。
哪怕经过之前的打岔,岑梓白身上那股阴森怪异的气息瞬间收敛了起来,甘棠也不敢继续单独跟这玩意相处下去,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出一副真的很关心乡里乡亲的模样,从家里跑了出来。
好在,岑梓白没有跟出来。
当然,在看到甘棠离家的时候,岑直白还是靠在了门框上,对着甘棠说了许多没头没脑的话。
【“要小心哦,它们也喜欢你。”】
【“你最好跟我在一起呢,现在刚好是进行分化的时候……”】
【“其实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呢,它们才不敢碰我的东西。”】
……
那些话说得疯疯癫癫的,却莫名让甘棠神经紧绷。
哪怕现在也是一样。
只不过,在家跟着岑梓白独处固然是一种恐怖。
跑到张二叔家来,对于甘棠来说又是另外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了。张二叔家这时其实已经乱成了一团。
之前那个村民让开了一点位置,好让甘棠可以看清楚张二叔家厅堂内的状态——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如今正被好几个彪形大汉用手按着,手腕和脚腕上都绑着指头粗的麻绳,她睁着一双因为过度消瘦而微微凸起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间里的所有人。
而她的衣襟上,手上,裙摆上,如今都溅满了浓稠到近乎呈黑色的血液。
一个苍老的婆子正满脸青筋地蹲在她面前,用鞋底抽了她的脸。
那个人正是张二叔的母亲,张老太婆。
“你干甚了,你说说你干什么了——”
张老太婆声音嘶哑,表情已经到了狰狞的地步。
女人满身都是血,神色诡异地盯着她看个不停。
她好像一点儿也没理解自己现在所在的处境,片刻后,她竟然还直接对着那人咧开嘴笑了起来。
“你儿子杀了我弟弟。”
话音还没落下,张老太婆便是脸色一变。她一边在围观群众中的哗然中大喊着“胡说八道”,一边就要去堵女人。
结果下一秒,张老太婆惨叫起来,叫的甚至比之前还要惨,还要大声。
“啊啊啊啊啊——你干了什么?!”
当老太婆好不容易收回手,她食指竟然已经变得鲜血淋漓,指关节凭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