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过分卑躬屈膝,她连忙自己草草地换了双鞋,以免对方完成不了她工作要求的指令。
“我自己来就好,谢谢。”无论何种境遇,温宁总不愿意过多麻烦别人。
大抵了解她的这种心理,估计周寅初也知道如果是他亲自送上这份礼物,她多半不会留下,但是如若换一人来执行,她多半学不会拒绝。
她想,或许他早就醒了。
如果不是他有意联系前台,这个点还不至于会有来上来送鞋。
“走了。”
温宁确信他听得见,匆忙告别。
鞋子意外得合脚,光泽在破晓黎明前尤为刺眼,那样的质感与自己穿来的那双简直天壤之别。
世界的参差踩在她的脚下,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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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玫最近的休息很差,自从为周寅初办事,她的良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迷蒙中,她打通了老同学薛正尧的电话。她为数不多的人脉当中,当属这一位和周寅初走得最近。
她阐述着她这些天来的忧心忡忡。
“周寅初绝非善类,而我的宁宁温柔又无助,很难相信周寅初这狗男人不会对她做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何玫言之凿凿。
“不是,你大早上找我就为了这事?”
“我怎么能知道周寅初安得什么心?”
“他和我算兄弟,但你看哪个兄弟天天盯着人家身边的桃色新闻,”薛正尧睡意惺忪地揉着眼,还不得不应付着打过来的姑奶奶,“我这么做的话,你觉得周寅初怎么想,他要觉得老子对他有意思了。”
“我让你打探下消息就这么难吗?”
何玫意识到自己的这通电话不合时宜,但想来她并没有其他可供参考的办法。
“你能力不足,就算了。”她果断放弃。
薛正尧非常容易被何玫的这种话给刺激到,他即刻翻了个身,信誓旦旦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搜集情报。”
……
“薛正尧,没人教会你不要扰人清梦吗?”
周寅初语气不善,如果不是这个夜晚令他难以再度入眠,他压根儿不可能会在这一刻接闲杂人等的电话。
尤其是薛正尧。
“确实没学会,”薛正尧一肚子的委屈不知从何说起,“我这不是自己也刚刚被吵醒呗。”
“什么事?”
周寅初的语气愈发不耐。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你没有对人家温宁怎么样吧?”薛正尧从自己的老同桌何玫那里领命,高中时期被打的阴影无时无刻不在,但基于对周寅初的了解,他又明白何玫此时的担忧并不多余,他斗胆和自己的老友说两句真心话,“你也知道的,人家刚死了老公,你要是现在去伤害人家,这不道德。”
“我去伤害她?”
周寅初冷哼了一声,“是因为年纪大了,你的记忆出了什么岔子吗?”
薛正尧回忆起往昔还是觉得有点爽的,毕竟能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脸上看见挫败的表情,这很难得。
他语气宽和,叫人家别计较道:“我当然知道是她甩的你,但这一晃都过去多少年了,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耿耿于怀这种小事?”
“人家的日子过得已经那样了,你不说于心不忍,好歹也多一分仁慈。”
他意犹未尽地平静讲述着中年人最爱的心灵鸡汤,不厌其烦地劝导:“老周不是我说你……是吧,咱有的时候就得看开一点,格局呢,也要打开。”
“关你屁事。”
素来矜贵自持的男人突然爆了句粗口,猛然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