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打开方式出了什么错。
迹部定定地看着新子, 两秒后突然后退回去,快速拉上了门。
“工藤小姐刚来不久,真是太好了。”管家爷爷说着, 他看起来很高兴, 没有注意到迹部的脸色变化。
老人家回想起前些日子小少爷为了网球部, 和家里总是闹矛盾,很感慨。
他叨念着:“景少爷能多和同龄的女孩子交往, 老爷和夫人都会很欣慰的。”
“……什么?”迹部微微僵硬地。
是他想象的那个意思吗?
他才十八岁,还没到考虑联姻的时候吧!
管家继续说:“毕竟,少爷以后还是要继承公司的,只钟情某一个交际圈,还是有局限性的……啊, 这是老夫人说的。”
他谨慎地补充上后半句话,表示不是自己要妄议主人家的事务。
迹部沉默听着, 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换一份伯爵茶上。”
“是。”
“桦地, 你……”他转过去, 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老实人桦地, 又看了看他还打着石膏的腿, 嘴角微微抽搐。
“你还是回去歇着吧。”
“……是。”桦地的声音听上去比往常沉闷许多, 缓缓推动轮椅走了。
迹部望着他的背影,竟然感受到了几分被抛弃的萧瑟感。
错觉吧。
他心想,工藤新子这个女人太古怪, 又太危险, 还是别让他靠近了, 这也是为他好。
迹部整理了一下心情, 重新推门而入。
新子还在品茶, 又循着声音抬起头来, 对上迹部一言难尽的表情,唇角弯弯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一双温软明亮的蓝眼睛轻轻眨了下。
“迹部君,今天去见羽仓小姐了?”
“嗯哼,你又知道了?”他不答反问,慢吞吞地在圆桌另一头坐下,女佣很快将他的专属茶具端了上来。
下午阳光正好,让人心情愉悦。
但并不包括迹部。
去和羽仓见面的其实是两位律师,迹部总觉得心中有一根刺,跟着走了一趟,托他们向羽仓问一个问题。
——“你以前认识工藤新子吗?”
等律师出来,他们的表情都很古怪。
“羽仓小姐还是不太配合。”律师低声说,“提到工藤小姐时,她好像在回避过去,怎么说呢个,感觉是……”
迹部看向眼前的少女,端起茶杯不急着喝,眼神里带着审视的意味。
“她很怕你。”
“哦,毕竟我是个侦探。”新子回答得很随意,摆弄着装方糖的陶瓷盒,舀了一勺,又抖掉一半,看得迹部强迫症都要犯了。
“她看过你的小说,”他又说,“那些故事给了她很多作案灵感……”
新子嘶了一声,叹气,坦诚地说:“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所以,现在大家都说,你封笔,是怕自己的推理小说引起变态杀人狂的模仿,是真的?”迹部扬起眉毛。
“不,是因为我更想当侦探。”
新子说到这里,已经把茶杯放回到托盘上,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
迹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撇开眼睛,慢悠悠地喝茶。
“邀请函都已经送给你了,现在来找本大爷,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关系可还没好到一起喝下午茶的份上,”他冷淡地提醒,“注意分寸,我不知道令尊令堂是怎么想的,但在迹部家——”
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了。
少年的金发依然耀眼夺目,但他的表情却晦暗深沉。新子恍然。
“你是担心,我来你家找你,会让你家里人产生什么误会?”她微微坐直身体,好奇地张望四周,“不会吧?难道你从来没有在家里招待过女生吗?羽仓小姐也没来过?”
迹部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那时候她已经意外怀孕了。”
“哦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新子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愧疚,望着他的眼睛里只有深切的同情。
迹部:“……”
可恶,无法反驳。
她一定要揪着这个事情不放了是吗!
哪个少年还没有过一场刻骨铭心的初恋了!不就是……碰巧喜欢上的人成为了杀人犯么!
好吧,似乎还真不是普通人都会遇到这么倒霉的出来呢的。
迹部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心。
他的情绪收拾得很快,脸色冷淡下来。
对于之前心动过的少女,虽然很可惜,但已经是过去时了。
像他这么骄傲的少年,放下固守的傲慢对一个人展现好意,已经是极致,既然对方无意,再执着下去,有违他华丽的原则。
等到那一股失去理性的冲动渐渐退去后,只剩下难以说清的空虚感。哪怕新子不是刻意提起,他还是会觉得很不舒服。
“你到底想说什么?”迹部没有特意控制,语气也变得冷锐起来。
“我想请迹部君帮忙。”
“哦,本大爷为什么要答应?”他傲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