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臻把鸡蛋放进罐子里,“一个攒给你妈坐月子吃,一个明早煮给你吃。”
大丫没想到阿奶舍得煮鸡蛋给她吃,嘴馋地舔舔唇。
甄臻摸摸她的光头,“头凉不?阿奶的帽子很快就织好了。”
“风一吹就凉,但是不用梳头,很舒服。”
甄臻笑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扒开包装纸塞进丫头嘴里。
大丫头一次吃奶糖,懵懂地嚼了几口,越吃越上头,“阿奶,这素神木?这么好吃!”
“是仙丹,吃了就能长生不老。”
“哪来的仙丹?”
“天上掉下来的!”
大丫抬头瞥了眼坏了一个窟窿的屋顶,难怪阿奶屋里经常掉好吃的,一定是从这里掉下来的,要是爹娘屋顶上也有大窟窿就好了。
“阿奶,大丫还想吃仙丹。”
甄臻又拿出一颗,“好了,没有了,等下次天上掉仙丹,阿奶再省下来给你吃。”
大丫眨眨眼,奶声奶气道:“阿奶,等大丫长大了,天天买肉包子给你吃!等你死了,大丫天天给你烧纸。”
甄臻:“……去去去!”
把孝子贤孙撵出门甄臻,甄臻又靠在窗口织毛线帽了。
老大媳妇开春就生
了,老二年前还得娶媳妇,家里处处是花钱的地方,也只有织毛线的时候心里没那么烦躁。
大丫头小,毛线帽没多久就织好了,甄臻把毛线帽戴在大丫头上。
帽子能护住耳朵,两边带着两个毛线辫子。大丫这几天脸上有肉了,戴上简直可可爱爱。
甄臻左看右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进了空间,翻出一双高中时的毛毛鞋,揪了一个大毛球下来,缝在帽子顶端,还剪了一块珊瑚绒的旧睡衣,缝上去做里子。
如此一来,这毛线帽就格外暖和了。
焦蕙兰看到这样式,眼都直了。
“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款式!这里头的料子也特别,摸起来滑溜溜的,还暖和呢!”
甄臻道:“我去你爹部队探亲,人家部队里的小孩都戴这种帽子,我当时就把样式给记下来了。可惜我打毛线不在行,好在咱们大丫长得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大丫臭美地戴着帽子照镜子,阿奶做的帽子真好看!全村就没有比她更好看的小孩了。
“阿奶,我美吗?”大丫奶声问。
“当然,你是阿奶的孙女,长得像阿奶,当然漂亮啦!”
大丫咯咯笑。
焦蕙兰眼睛发热,以前娘天天说大丫是赔钱货,说大丫头小脸上没肉,看着就是没福气的,长大了肯定找不到好人家。
她一直担心娘不喜欢大丫,谁曾想,娘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给大丫用她没见过的料子,把帽子做得这么暖和。
“娘,您有好料子应该给自己织个帽子,小孩子用点旧料子就行了。”
“那可不行,小孩子一吹风就会着凉,生起病来可不得了!”
焦蕙兰感动坏了,“娘,大国跟我说了二勇的事,您放心好了,二勇的婚事有我帮衬,您只管歇着!”
甄臻心说,遇到这样的儿媳真是一种幸运,原主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蕙兰啊,”甄臻掰着腿坐在床沿上,语重心长道,“都说长嫂如母,你二弟结婚你这做嫂子的肯定要多帮衬点的,以后老二媳妇进门,也会记你的好。不过你大着肚子,还是不要过分劳累。”
焦蕙兰受宠若惊,“娘,我干惯了农活,这不算什么的。”
甄臻点点头,“娘其实有点不好开口,这次你二弟搞大了陶爱红的肚子,我怕人家陶家挑理,就提出给陶家24块的彩礼钱,再给爱红做三身衣服。这样一想,当年你进门时,礼钱不如老二的多,也没给你做几身衣服,娘想起来,心里总觉得对不住你。”
焦蕙兰猛地抬眼,她一开始也觉得婆婆偏心老二,为自己和男人委屈,可后来一想,娘这些日子对她这么好,对大丫也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嫁过来就知道孟大国不受宠,这都是可以预料的事,没必要太往心里去。
没想到,娘竟主动跟她道歉,倒叫她慌乱起来。
“娘,我没那么想。”焦蕙兰连忙说。
“你心地善良,不爱计较,这是你的优点。可娘不能因为你好说话,就不提这事。娘原想给你和大丫做身新衣服过年的,谁曾想你二弟忽然要结婚,你又要坐月子,家里实在没钱了,你且等娘手头宽裕一些,一定会把亏欠你的给补上。”
焦蕙兰第一次听到别人夸赞她,也第一次和婆婆说体己话,她亲妈都没有这样对她好过,婆婆有这心就已经够让她感动了,哪还敢妄想什么新衣服啊!
焦蕙兰哽咽:“娘,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别说这种见外的话,等爱红进门了,我这个当嫂子的一定会多照顾她,让着她,不会让您为难的。”
焦蕙兰真是个不错的儿媳,哪哪都挑不出理儿来!甄臻见她真没放在心上,才终于松了口气。
端水可不是一件轻松活,婆婆难当啊!她怎么就接了这么个烂摊子呢?
次日一早,甄臻让焦蕙兰把村里的冯裁缝给请来了,冯裁缝手艺好,做的衣服样式好看,版型好,还省布料,村里哪家需要做衣服都会找她。
正因为如此,请她做一天活要一块四的工钱,算是天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