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明月高悬,焦蕙兰被压在草垛里,声音都提着。
“大国……你起来。”
孟大国也是头一次这么孟浪,他原先最老实不过了,只是床上像一头蛮牛,日日耕地,这次也是突发奇想,走到这里头,忽然就想起上个月坝尾村发生的那件事。
说是坝尾村老张家的媳妇,惯会偷人,村里大半男人都被她偷了个遍,每次偷人都来这田间的草垛里。
村里老爷们聊起这事,就说起荤话来,说这旷野地里办起事来肯定带劲,怎么喊都没人知道,偶尔有人路过,只要嘴一捂不吭声就没人知道了,也难怪老张家媳妇会选这种地方。
孟大国也是突发奇想,鬼使神差就把焦蕙兰给推倒了。
也怪他娘今天做了羊肉火锅,还炒了泥鳅和韭菜鸡蛋,说是要给他们好好补补身子。
不得不说,这些东西还是有用的,孟大国吃完就觉得精力充沛,浑身躁得慌。
他低声道:“蕙兰,你越来越好看了。”
焦蕙兰红着脸有些不自在,“我什么时候好看过?你才长得好看呢,好在咱闺女都像你。”
“不,你越来越好看了,比以前白了,腰也有力了,晚上也放得开了……”
焦蕙兰哪里听过这种虎狼之词,更没见过孟大国的这一面,她有些害怕,生怕有人路过,再说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她可没那个胆子啊。
焦蕙兰要走,却被孟大国抵住了,他凑上去亲她嘴角,焦蕙兰脸更红了,到底没忍心拒绝她,只能束手就擒了。
媳妇这么乖巧,孟大国也知道她的好,一点没客气,打算速战速决,省得媳妇反悔。
焦蕙兰浑身都酥了,又怕又刺激,正在关键时候,一阵脚步声走近了,俩人都被吓得不轻,还算孟大国镇定,一把连忙捂住焦蕙兰的嘴,焦蕙兰颤得差点把他虎口给咬破了。
孟大国也紧张坏了,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来人把他们给认出来,虽说俩人是正经夫妻,可村子就这么点大,真传出去让他们怎么见人!
孟大国有点后悔今天的冲动了,当然过程十分美妙刺激,只是后果有点严重。
他心跳到嗓子眼,以为今天肯定玩完,谁知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要么说是亲兄弟呢,孟二勇也觉得家里这气氛比他自己上学时还紧张,就拉着陶爱红出来走走了。
“要是我们能考大学就好了,我娘也不用教别人考大学了。”孟二勇感叹。
他娘在程素和孟招弟身上花多少心思,他这个做儿子是知道的,这两个女娃娃也争气,每天至少学习十八个小时,好几次孟二勇起夜上厕所,都看到程素那屋的蜡烛亮着。
这份坚韧,孟二勇真是自愧不如。
“娘也是没福气,明明自己很厉害,却生了我跟老大这两个成绩不好的,要是我跟老大都能考大学,现在在家里埋头苦读的就是我俩了!我娘教自己儿子肯定比教别人更用心,
说不定我们兄弟三人都能考上京大呢。”
孟二勇说的起劲,陶爱红却有点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这顿饭吃的,她身体有点不对劲,总感觉腹部像是有团火在烧。
孟二勇见她不说话,回头就给了她一拐子,“耳朵塞驴毛了?跟你说话没听见?”
陶爱红差点给他一个大嘴巴,今天这饭不知怎么的,吃完就觉得浑身躁得慌,一转头看到孟二勇那死样子,她就更气了。
陶爱红撇撇嘴,“你有没有觉得天很热?”
孟二勇掐着腰,“还行,这都快十一月了,晚上挺凉的,哪里热了?”
陶爱红烦死了这看不懂别人脸色的死男人,别人家老婆一个眼神男人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她天天暗示,孟二勇竟然看不懂,也是没谁了。
陶爱红就给了孟二勇一个自以为勾人的眼神,孟二勇凑上来,一把撑开她的眼,差点把她眼珠子抠出来。
“没进虫子啊,眼睛眨什么眨?”
陶爱红那叫一个气,这兄弟俩是一个娘生的吗?怎么人家老大家天天吃肉,她家连米糠都吃不上?
陶爱红也是来脾气了,半真半假去拉他裤腰带,“这黑天瞎地的,要么我俩耍耍?”
孟二勇叫她吓得一哆嗦,耍耍?耍什么耍?
“陶爱红,我警告你别乱来!”
陶爱红差点气哭了,“好你个孟二勇!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没结婚前天天往我家跑,头一次是谁把我拉去小树林的草垛里的?这才几年啊,你就对我没意思了,你给我等着!”
陶爱红跺着脚,撒腿就跑,孟二勇也没想到自己把她给得罪了,一时有些讪讪的。
他倒也不是不想,只是老张家媳妇那事发生后,村里就组织了纠察队,说是坝头村要杜绝这种事,他这不是被人发现吗?
再说老夫老妻的还要搞野战,这玩得也太大了点!
孟二勇也撒腿追上去哄了。
他俩一走,孟大国和焦蕙兰的神色都有些尴尬,俩人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二俩人,且陶爱红想跟老二耍,老二却把她给拒了。
焦蕙兰这才明白,像大国这样对她热情的男人也是不多的。
焦蕙兰从草垛上下来,掸掸身上的草杆,红着脸跑了。
“蕙兰,等等我。”孟大国声音都有些哑。
焦蕙兰哪里还敢看他?脸都红到滴血了,头也不回地跑了,一路跑得飞快,碰到熟人也不敢抬头,要命的是一进家门就看到婆婆正躺在院子里乘凉。
甄臻借着月光远远瞧见焦蕙兰走到门口。
她前脚刚到,孟大国后脚就到了,见到甄臻也跟雕像似的,杵在那无所适从。
甄臻拿着扇子站起来,围着他俩转了一圈。
这俩人一个心满意足,一个眉梢含情。
甄臻好歹也是过来人,看他俩那就跟老师看底下学生的小动作似的,那叫一个尽收眼底、心知肚明!
她含笑啧啧两声:
“呦,蕙兰,大国,挺有情调的,这是去哪玩摔跤了呀?”
焦蕙兰叫她婆婆臊的,那叫一个无地自容,头差点埋到胸口去了,红着脸跑了。
孟大国也有些尴尬的,他娘也是个俏皮的,有些事心知肚明就行,竟然还要说出来让他们尴尬,他怀疑他娘就是故意的,就喜欢看到他们俩脸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