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忠被她说得头也不敢抬,低声道:“小姐教训得是,小的知道错了。”
卢莺莺道:“给裴公子和贺公子道歉。”
常忠犹豫一下:“这……”
卢莺莺不讲情面:“你不是知错了吗,知错就该道歉,快去。”
常忠别无他法,走到裴长临和贺枕书面前,深深朝他们躬身作揖:“这次是我不对,希望二位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这一回。”
贺枕书与裴长临对视一眼,没有答话。
“这才对嘛。”卢莺莺倒是很满意,又道,“不过,道了歉也不能算完。图纸究竟是怎么弄丢的,被谁弄丢的,你得派人好好调查,尽快帮裴公子将图纸找回来,知道吗?”
常忠:“是,是。”
卢莺莺没怀疑弄丢图纸这事的真假,见常忠道了歉,便当事情已经解决。她站起身,对裴长临和贺枕书道:“两位这便随我去后院看看吧。”
常忠先前还算冷静,一听这话,当即变了脸色。
“小姐,您去后院做什么?”常忠语调稍急,又很快反应过来,缓声劝道,“后院现在又是搬运又是砸墙,到处都是尘土,您身子刚好些,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他一时情急,直接挡在了卢莺莺面前,被白蔹不悦地推去一边。
“究竟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白蔹眉梢微扬,冷声道,“小姐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什么地方,是我说了算,管得着么你?”
说完,他侧过身子,朝卢莺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只要不在那些地方待得太久,就不碍事。请吧小姐,注意脚下。”
卢莺莺与他对视一眼,腼腆地点点头。
一行人这才往后院走去。
后院的施工还在继续。
此番望海庄的翻修幅度极大,好几个院子都要推倒重建,因而这两日来庄上干活的,大多是些只会干体力活的苦力,按日结钱,工钱也便宜。正经的建筑工匠大多看不上这些活,纷纷找借口避开了这几日。
鲁大力身为主持者,倒没像那般偷懒,亲自上手拿了锤子与众人一起砸墙。
劳工们热热闹闹干着活,一行人来到后院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鲁先生!”常忠跟在众人身后,率先唤了一声。
鲁大力这才注意到有人过来,看清来人后却整个人愣在原地,险些没拿稳手里的锤子。
他慌慌张张将锤子放下,走上前来。
“小、小姐,您怎么来了?”鲁大力迟疑地问。
先前卢员外任命鲁大力为主持者时,卢莺莺也在场,对他并不陌生。可不等她开口,常忠率先道:“小姐想带客人过来看看,鲁先生若是脱不开身,不必——”
“是啊,我们只是来随便看看,鲁先生不必在意我们。”贺枕书走上前,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圈,“不过真是巧了,先前夫君也想将这几堵墙面推去,连通两个院落,再以廊桥相勾连……”
“廊桥?”卢莺莺接话道,“我记得鲁先生的图纸里也有廊桥呢,当时爹爹还夸奖过,觉得此处的设计极妙。”
贺枕书“咦”了声:“是吗,这么巧?”
鲁大力神情僵硬,结结巴巴应道:“是、是啊,真巧。”
“就是不知这廊桥,鲁先生想做成什么样式?”贺枕书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眼也不眨地望向他。
“样式……”鲁大力视线躲闪,久久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