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临一笑,弯腰拉他。
可小病秧子那点力气完全不够看,被贺枕书借力一拽,竟也跟着踉跄一下。
贺枕书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明明身体都好多了,怎么力气还是不见涨。”贺枕书嗅着对方身上的竹料香气,低声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
裴长临平日最忌讳别人说他力气小,尤其不肯在贺枕书面前承认。可今天,他竟然没有反驳,还小声埋怨:“谁让你最近都不监督我。”
贺枕书眨了眨眼,听懂了。
白大夫说过,裴长临最好多外出走动走动,有助于身体恢复。所以先前在村中时,贺枕书都会拉他早起遛狗,现在来了望海庄,贺枕书就时不时带他去附近的山中走走。
可自从阿姐开了铺子,贺枕书时常过去帮忙,一去就去一整天,很少有时间陪裴长临。
原先是答应只帮阿姐一个月,加之前些日子,裴长临也忙于建造工事,勉强还算能忍。可这段时间,工事步入正轨,裴长临身上的活少了,便又开始觉得难熬。
尤其这几天,姐夫一直没回来,贺枕书放心不下,每天给安安上完课就直接去了镇上。就连小崽子平时要练字,都扔给裴长临守着。
能不闹别扭吗?
“去就算了,还回来得那么晚。”裴长临小声表达着不满,“不是告诉过你,天黑前一定要回来吗?”
“今天是意外……”贺枕书顿了下,笑着问,“这么担心我呀?”
裴长临牵着他往回走:“怎么可能不担心?”
倒不是他要限制贺枕书外出,只是他们在青山镇人生地不熟,望海庄又在镇外的山中。
天黑后难免会有危险。
今日若不是常庆也像庄上其他家仆那样,提前放假回了家,他非要让对方带他去青山镇接人不可。
贺枕书知道裴长临是担心自己,听了对方这埋怨的语气也没生气,陪他收拾好竹条小刀,牵着手往庄内走去。
回了屋,才慢慢将今天的事告诉他。
转达的时候,话中还忍不住得意:“方才闭店前我和阿姐对了账,今天的营收比前些天还要好呢,完全没被闹事的影响。”
“阿姐方才还和我说,以后也要时不时在铺子里弄些优惠活动。我也觉得这样很好,最好把时间固定下来,比如月中,或者月末什么的。”
他说得兴起,眸光在烛火下微微发亮,清透又漂亮。
裴长临帮他解开发带,轻轻梳着头,视线透过妆镜看他。
“干嘛不说话呀。”贺枕书从镜子里和他对视,“你不觉得我出的这主意很厉害吗,如果不是这样,今天闹那一通,铺子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的。”
裴长临失笑:“有这样自己夸自己的?”
“谁让你不夸我,我就只能自夸啦。”贺枕书理直气壮。
裴长临帮他梳顺了头发,绕到正面,看入那双明亮的眼睛:“那我现在夸夸你。”
“你今天应对得很好,换做是我,一定做不到那么好。”裴长临微笑起来,认真道,“真厉害。”
不仅仅是后续的应对,他能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想出办法,利用官差的威慑将人吓走,还维护了阿姐的名誉。
要换做裴长临,的确是做不到的。
在几个月前,贺枕书连去卖药都还会被人欺负,说不过人家。
可现在,他已经能给家里人撑腰了。
他真的成长得很快。
想到这些,裴长临垂下眼,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