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天见。”贺枕书在车内朝他挥手。
景黎约莫是个极爱交朋友的类型,几日相处下来,已经彻底把贺枕书和裴长临当做朋友。听说二人对府城还不太熟,甚至主动想带二人去城中玩一玩。
不过,一切都要等裴长临治疗结束。
因此,双方约定明日一早,便去景和堂与薛大夫商议治疗事宜。
车夫一甩马鞭,马车重新朝前驶去。贺枕书放下车帘,立刻被人勾着腰肢拽回了车里。
“干嘛呀……”贺枕书被他弄得痒痒,瑟缩一下,却没怎么挣扎。
他乖乖被人搂进怀里,仍由对方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声音发闷:“让我抱会儿,这几天都没机会抱。”
原本,他们只需要将景黎一家捎去驿站,对方便可再租一辆马车。
谁让那名叫小小的小姑娘实在很黏贺枕书,偏偏贺枕书也很喜欢对方一家人,全程与对方聊得热火朝天,从喜欢的诗集话本聊到府城有名的饭馆,谁也没提要换一辆马车的事。
是以这几天下来,不善人际交往的裴长临只能默默坐在一边。
快要委屈死了。
“人家还要给你治病呢,这么小气……”贺枕书失笑。
“没有。”裴长临闷声道,“景公子人很好,我没有不想与他们同行。”
“我知道。”贺枕书笑起来,“你就是吃醋。”
不仅与他的新朋友吃醋,还与那三岁的小姑娘吃醋。
裴长临:“……”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的神情,他把贺枕书压在马车角落,抬起头来,红着耳朵吻住了对方笑得颤抖的嘴唇。
车辙碾过积满了雪的石板路,车帘摇晃,将一切亲昵的举动掩盖在车里。
也掩盖了对方愤愤的回答。
“……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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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府城之前,裴长临提前与钟钧取得了联络,对方答应会将城中一座空宅院借给他们暂住。眼下时辰还早,二人将景黎一家送到家门口后,便径直往钟钧府上赶去。
而与他们分别的景黎,则是吩咐阿七先将两个小崽子带进屋休息,自己等在路边。
自从他们去了京城之后,便很少再回府城居住。今年若非秦昭正好在府城有事要办,他们也不会回来过年。
一别经年,府城倒是没什么变化。
景黎百无聊赖地踩着家门前那片干净的积雪,踩了一会儿,又蹲下身来,在干净的积雪上画着简笔小鱼。
在给第三条小鱼画上鱼鳞的时候,远处终于又传来了马车前行的声响。
他抬起头来,注视着马车由远及近,在他前方停下。
车夫掀开车帘,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景黎眸光亮起来。
他起身朝对方跑去,正巧赶在对方跳下车时,撞进了对方怀里。
“慢点。”男人披了件宽大的墨色狐裘,他展开外袍将人裹进去,又抬起手来,抚了抚对方冻得发红的脸颊,“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又不听话?”
“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想你了嘛!”景黎道,“谁让你都不和我去云观寺,害得我要自己带两个崽,好辛苦的。对了,我要告状,你那两个崽可皮了,尤其是小小鱼!我和你说……”
他连着说了好长一段话,抬眼触及对方英俊的眉眼,忽然又止了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