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县衙那位贾师爷。但昨日听了徐父的证言后,这案件的性质与先前已经不太一样,状书也需要重新修改。
但……
裴长临?
改状书???
贺枕书又扫了一眼那满地纸团,有点憋不住笑:“写得怎么样啦,要帮忙吗?”
“不用,你歇着就行。”裴长临把纸团往边上踢了踢,强作镇定,“已、已经写了一半多了,就快写好了。”
贺枕书满脸怀疑:“真的吗?”
“真的!”裴长临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正色道,“你先吃,我马上就能写好。”
为了证明自己似的,裴长临还当真在贺枕书面前坐下,把纸笔重新摆好,正襟危坐起来。
贺枕书一边吃饭一边瞄他,眼见对方笔尖悬在半空,好一阵也没落得下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你这样,还想去京城做官?”贺枕书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难道不知道,朝堂上无论大小官职,文武官员,都要给圣上写文书奏折的?”
裴长临:“……”
他放下笔,认命般叹了口气:“……还是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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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书是写完了,可这状书该往哪儿递,贺枕书依旧不知道。不过他答应了裴长临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他,便没再过多操心。
过年是大事,就连官府都要放假几天,急也没用。
余下几日,贺枕书留在家里安心准备过年。
但说是准备,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无所事事。
原先他还觉得裴长临对于他怀孕这事有点担忧过头,可直到裴家人来了府城他才明白,那根本一脉相承。
许是受裴长临他娘难产的影响,整个裴家包括周远在内,都将怀孕视作洪水猛兽,担忧得要命。贺枕书莫说是想出门采买或布置家里,就连口渴了去厨房倒个热水,那一家人都不肯让他亲自动手。
更可怕的是,先前家里只有一个裴长临管他,他还能趁对方有事外出时找点事来做。
现在是彻底没这机会了。
裴长临刚走进院子就看见自家小夫郎百无聊赖地窝在躺椅上,望着围墙外的眼神充满了渴望。他暗自偷笑,把刚从集市买来的新鲜食材递给双福,又偷偷从怀里摸出一包饴糖。
贺枕书怀孕后忽然对甜食起了兴趣,但他前段时间不小心吃得太多,险些把牙给吃坏,被薛大夫骂了好长时间。
裴长临因此与他约法三章,以后每天只能吃一颗饴糖,其他糕点糖水也要减量。
不过,这约定在裴家人来了府城之后宣告破灭,具体表现为,裴兰芝听说这件事的第二天就收走了家里所有零嘴,就连贺枕书想念了很久的糖醋肉也不肯给他做了。
裴长临把饴糖往贺枕书手里一塞,心虚地朝厢房张望。
厢房大门紧闭,窗户虚掩着,阿姐与姐夫坐在窗边忙着剪窗花。
他稍稍放心,回过头,却见自家小夫郎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
“贺枕书,我们说好了一天一颗的!”
急得都喊全名了。
贺枕书含着糖,两侧脸颊都鼓起来,可怜兮兮地看他:“我都好几天没吃了,不应该补回来吗?”
裴长临坚定的神情有了些许动摇,咬牙道:“你回头牙疼我不会再帮你说话了。”
贺枕书把头扭到一边:“……哼。”
小夫郎这可爱模样看得裴长临忍俊不禁,他在小夫郎身边站定,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理我了?那我这里还有个消息,你也不想听了?”
贺枕书眨眨眼:“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