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
竺玉自作聪明将他的不悦当成了不满,她默了默,接着又有点期期艾艾的小声问他:“那你想要多少?”
陆绥仿佛在思考,过了会儿,朝她看来了一眼,他默不作声,抬手轻轻扣住了她的手腕,冷白有力的大手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了她。
竺玉不明所以,瞳孔微微张大,感觉手腕内侧这片皮肤像是烧了起来,感觉很奇怪。
她陡然剧烈挣扎了起来,似乎是想挣脱这种怪异的暧昧之中,“陆…陆绥,你别抓着我的手,这样不…不妥。”
男人微微蹙眉,漆黑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好像在看着什么无理取闹的顽徒,他吐字道:“手别动。”
竺玉对上他眼中的冰冷,被威慑住的这个瞬间的确忘记了反抗。
陆绥的指腹搭着她的细腕,神色沉静专注,原来是在为她诊脉。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冒出了点尴尬。
刚刚是她…误解了他。
竺玉耐下性子慢慢等他诊完脉象,而后动作小心的抽回了手,她说:“我没事了。”
劫匪抢了钱,也就跑了。
犯不着迷晕了她又给她喂乱七八糟的毒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陆绥看她浑身没劲儿还有精神同他挣扎的面红耳赤,唇角缓缓勾了起来,藏着几分冷冷的嘲弄。
这人看着柔软无害,平易近人。
实则嗅到丁点危险的气息就要逃之夭夭。
娇气,软弱,见风使舵。
身上有数不完的劣性。
可当她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的时候,又总是要对她心软的。
譬如方才陆绥被她一句话着实气得不轻,这会儿她低眉顺眼对他讨巧卖乖,他又发自内心觉得她很可爱。
蒙汗药的药效渐渐消退。
竺玉身上也慢慢恢复了力气,十指已经抓得动桌上的摆件,无力孱弱的四肢也能使出劲儿来。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跟着落了地。
竺玉偷偷摸摸的在使力气,张开十指又用力攥紧,她以为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没看见,一声冰冷的嗓音打断了她:“这里地方太小,你想练功施展不开。”
毫无波澜的声音,反而叫人听出了平静的讽刺。
竺玉发现陆绥这人说话有时候还真是够难听的,尽管没有一个刺耳的字,但是凑在一起听,就很震耳发聩。
她不想与他说话了。
待到马车停稳,竺玉就想迫不及待的离他远些。
她扶着马背,轻轻跳下了地,脚底一软,差点以膝盖跪地的姿势摔下去。
她下意识抓住了马背上的绳索,受了惊的马高高扬起前蹄,又差点将她带飞出去。
一连串的意外,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身后如芒在背的视线好似时刻都在看向她,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他瞧见,她多少也觉得有些没脸。
陆绥冷眼旁观,看着毛毛躁躁的她迫不及待的要甩开他。
莫约是绳子太粗糙,她掌心这片皮肤又很娇嫩,刚刚狠狠拽着被剐蹭了一下,这会儿看着就不好受。
待她痛得换过了气儿,她将右手藏在了袖子里,随即头也不回往里走。
竺玉闷头往前走,忽然间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