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吸了口气,缓缓等待情绪逐渐平缓,他轻描淡写道:“往后的折子,劳请陛下自行批阅。臣不敢再越俎代庖。”
也就是让她过得太清闲了。
她才有空往外跑!去招蜂引蝶。
陆绥倒不信她和那名农家子,还能如何。
不过认识几天,她怕是连真名都不敢告诉对方。
即便如此,即便是小打小闹、无聊中找个乐子,即便知道他们的“友谊”脆弱的不堪一击,决计不能长久。
陆绥还是觉得恨,还是想将其杀之后快。
竺玉被抓疼了手,挣也挣不开,疼得眼泪都掉了几滴。
滚烫湿咸的泪落在他的皮肤上,有些烫。
“疼吗?”
“疼。”
“我也疼。”
竺玉眼前拢着雾气,沾着水光的睫毛簌簌的扑了两下,还是看不太清楚眼前人的神色。
男人粗粝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慢条斯理的、一点点帮她抹掉眼角的泪,他抿了下唇:“哭什么?”
他似乎还很不高兴。
明明被抓疼的也不是他。
骨头快要碎掉的也不是他。
他凭什么不高兴呢?
陆绥胸口闷得发胀,他大抵也是不太会安慰人,望了她半晌,便也只吐出几个生硬干巴的字来:“不要哭了。”
陆绥眼睫低垂,瞳色清浅:“笑一下。”
“对我笑一下。”
竺玉笑不出来,她甚至不知道陆绥今晚兴师动众大发脾气是为什么。
她根本就没有惹他,他缘何生这么大的气?
还将火气发泄到她的身上。
这个人,从小到大,都很恶劣。
坏得很。
她不肯笑。
陆绥的神情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幽幽的眼瞳定定凝视着她,把人看得心底发慌,他的手掌慢慢抚摸上她的脸,轻启薄唇,平静道:“我把你杀了好不好。”
竺玉的眼睫毛不安的颤了两下,像蝴蝶那双漂亮的翅膀,无力扑了扑。
她后背冰凉。
陆绥微微拢着眉,有些苦恼,但是又很认真:“吃掉你的肉,吃掉你的骨头,这样我们就永远都是一起的了。”
彻彻底底的融为一体。
不必担惊受怕她喜欢上别人。
竺玉浑身冷得发抖,她分不清陆绥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话,怕他真的把她掐死在这里,这会儿连眼泪都不敢掉。
泪珠悬挂在睫毛上,她连动都没敢乱动,贪生怕死下当机立断,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条路。
她哆哆嗦嗦的、小声地问:“你、你今晚是怎么了?”
生死攸关下竟还想得起他喜欢什么,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冷静些,有什么不高兴的不要闷在心里。”
陆绥看她如履薄冰的可怜神色,便看出了她被吓得不轻。
是怕他真的要杀了她,
她甚至还违心的对他挤出了一抹难看至极的笑。
陆绥盯着她脸上牵强的不能再牵强的笑,心里已是血流成河,少女唇瓣的弧度,像一把锋利的弯刀,刻下深深的伤口,翻覆的白肉粘着鲜血,痛得人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