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年:【……啊,破防了。】
默默惊了:【真破防了!好快的破防!】
【一分钟倒计时完了吗?】
【还有十秒。】
【看来我的功力不减当年啊。】
【……合着你这是季景山破防倒计时是吗?而且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她本以为季景山来这里是为了逼供夏年说出星庭相关的情报的,结果这人不仅几乎没问星庭的事情,反而一直在纠结莫名其妙的事,还让夏年“跟他回去”。
默默愈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起来。
……她怎么瞅着,自家老爹赤狮的头顶上,有点绿呢??
夏年像是被季景山的动作吓到了,她蜷缩了一下,警惕地看着他,像是在担心他会动手似的。
“知道怕了?现在没有赤狮保护你,没有安全感了?”他看着她那满是警惕的眼睛,胸腔内的怒火更盛了。
他几乎又要重新回想起自己看到光屏上赤狮举着刀说“告诉季景山,别动她。我杀得了季和盛,也照样能杀得了他”时的心情了。他很少会有这样愤怒的时刻,愤怒到他直接砸碎了光屏显示仪。
季景山并不是个多么推崇暴力的人,因为在临星城,大多数时候,权力远比暴力好用,他深知这一点。
但这一刻他心头是真真切切起了疯狂的杀意,他恨不得把赤狮剁碎了喂狗。
凭什么?
你赤狮凭什么说这种话,又凭什么站在她身边?一个被通缉的、被定为恐怖分子的、可笑的杀人犯而已!
他想起去年的那个梦境,在梦中,赤狮斩断了他的手臂,还那般羞辱他。
即使这只是一个梦境,依然让他的恨意达到了巅峰,更别提他还敢插手自己与阿拉贝拉之间的事情。
于是他站起了身,走到了夏年身边,垂下眼看着她。
“二十年没见,眼光越来越差。就连赤狮这种狂妄暴徒都行,你就这么饥不择食?”
【他什么意思,我杀了他!】默默气炸了。
夏年:……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让我和默默都想揍你的话。
不是,赤狮怎么你了?什么叫“就连”??而且她和谁在一起关他什么事,她就算真的自己和自己搞水仙也不会给这人一个眼神。
夏年被恶心到了,于是她也要恶心回去。于是她又露出了那种无辜的、和阿拉贝拉如出一辙的神色来,轻声说道:“可是他很厉害,
() 他也没说错呀。”
他确实是杀了你爹,也确实有能力杀了你啊。
季景山一动不动地垂着头看她,一言不发。
夏年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就像是在强忍着把她当场掐死的冲动似的。
良久,他到底是什么过激举动都没做,只是冷冷说道:“别闹了,跟我走。”
“不。”
“你觉得你有得选?”
“我根本不认识你。”
季景山像是彻底失去耐心了,他轻笑了一声,转过身重新坐下,说道:“不识抬举。我本来不想这样的,但你既然非要和我玩这套,我也没办法了。”
话音落下,他便顺手扔了一个指节大小的光屏显示仪在地面上,将屏幕投射到了空中。
大屏幕分成了几个小屏幕,不同的分屏中,赫然是几张被偷拍的人的照片,他们毫无察觉。
坐在义体诊所里皱着眉看新闻的老唐恩,正在给暴雨帮的人训话的米歇尔,正在键盘上奋力输出的路易,甚至还有正在满脸焦急打电话的德里克……
画面缩减,更多人出现在光屏上。
她在第六区交到的所有朋友,不论身在何处、社会地位如何,全都被看不见的枪口瞄准了。
为了威胁她,季景山的手居然伸到了云川城和奥尔帕斯!
夏年暗自叹了口气。
……他真是疯了。
“不希望他们出事吧。”他平静说道,就像是谈论天气般,“我不会杀你,夏年,我也不会放你走,所以只能委屈你的朋友们了。”
“你杀吧。”
季景山忽然愣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微笑着的夏年,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你说什么?”
“你觉得这是我的把柄对吗?那你就杀掉他们吧。”夏年说道,“在那之后,我就没有把柄了。”
季景山的金色眼睛骤然亮起,在他的视线中,年轻的女孩无所谓地笑着,心跳和呼吸都没有任何变化——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毫不在意。
“……不要用这种把戏激怒我。”季景山眯起了眼睛。
默默说道:【……第六区的人我来得及救下来,但远在云川城和奥尔帕斯的,恐怕就不行了。】
【没事,他不会真动手的。】
而且就算季景山失心疯了真要动手,也有小喻在保护他们呢。
默默愈发不理解夏年和季景山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怎么她看起来还很了解季景山似的?她不是个感染科义体医生吗?
【……可他既然这么想要把你带走,甚至不惜冒这么大风险,又何必征求你的同意?直接把你打晕了带走,或者干脆直接让警察把你打包送去柏塔,不好吗?】
【多简单啊,这家伙可无法忍受失败和拒绝……他在等我低头求他。是他想和我玩,所以,他不会掀桌的。】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动手?”季景山强压着怒火道。
“动手有何意义?”夏年站起了身,微微仰头看着季景山,“杀死他们,除了我的痛苦外,你得不到任何收益。”
“痛苦,不够吗?”季景山眸光冰冷。
夏年顿了一下,微笑道:“如果你只是想要带给我痛苦,又何必冒这样的风险呢?临星城也就罢了,但去奥尔帕斯杀人……即便是你,也多少有些不理智了吧。”
季景山眯起了眼睛,没有作答。
夏年用一种几乎称得上是温柔的语气道:“况且,痛苦多简单啊。你完全可以将我的手指一根根砍断啊,用钝刀慢慢砍,不着急,砍到骨断筋连,想求饶都发不出声音……”
说到这里,她看着季景山愈发难看的脸色,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就像你们当年对待林诘栩那样,你们应该轻车熟路了吧。”
这个名字一出,季景山的瞳孔陡然一缩!
他的嘴唇动了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怎么会……”
她为什么会知道林诘栩的事情?
看着季景山彻底阴沉下来、甚至显露出恨意的面容,夏年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灿烂:“话说回来,我怎么说都是个感染科义体医生呢,我的手指更加珍贵,摧毁起来也更有成就感吧?”
她向他伸出了手,轻声道:“如何,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