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赶回办公室,没看到止役。

就在大伙诧异止役去哪了的时候，只见夭捺毫不慌张，慢条斯理地走到办公室的角落，把放在那里的隐蔽监控器扯了下来。

宋临震惊：“你还监控止役？”

“他五年后可是会杀了我的,我监控他一下怎么了？”夭捺不以为然。

宋临和闻娜对视一眼,没好意思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止役是因为不被信任才叛变的？

夭捺打开监控器,止役的全息投影立刻出现在办公室的正中央,仿佛他本人还在这里。

全息状态的止役似乎有什么烦恼,怔怔看着眼前的虚空,眉头紧蹙眼瞳微微颤动。

宋临读懂了他的眼神,那是阅读的动作：“他应该是收到了爱丽丝系统的通知。”

宋临经历了五年后的社畜生涯,已经相当熟悉爱丽丝系统的流程：“公告会对外显示,私人通知只有被通知者本人才能看到。”

紧接着止役转身走出办公室,夭捺等人跟在他后面，就这么一路顺利抵达高层电梯。

铁灰色的电梯闪着冷冽的光,没有按钮和刷卡的地方,只受管理层和爱丽丝系统的操控,没有得到许可，底层人绝对不允许进入高层的范围。

在此之前,夭捺从来没注意到这个电梯,不，准确来说,污染物在赛博世界纵横至今，她从来没有见过政府高层，任何决定都会通过爱丽丝系统，传达给裁决司和各部门负责人。

——高层都是什么人,都有谁？她对此竟然一概不知。

这可不符合夭捺一贯的习惯，只能说明：这些高层们一直隐藏缩小自己的存在。

止役的全息影像走进电梯后，便彻底消失不见了，再往后的路就没有夭捺的监控眼了。

线索就此断开。

闻娜低声询问：“这个电梯应该能刷脸进去，我可以通过黑客技术捏一张止役的样子，再刷脸进去。要不要试试看？”

夭捺摇头：“止役已经进去了，你再用他的脸也进不去，还可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最好的方法肯定是换一张可以刷的脸，可她们并不知道：还有谁有资格进入电梯。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夭捺已经从旁边的自动售卖机买了两把机关枪出来了。

“让开。”

夭捺手持双枪站在电梯跟前。

她这嚣张无所畏惧的架势，吓得另外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两步。

其中最慌张的，肯定是宋临：“等等这里是五年前，不是五年后，你别丢了政府的编制！”

“反正五年后世界就大变样了，要这个破编制有什么用？”

夭捺痛快扣动扳机，枪林弹雨倾泻而出。结果同一时间，电梯门竟然毫无预备地打开了，止役从里面走出来，子弹也就非常顺理成章地落在他身上。

止役眉头微蹙，一个旋身躲开弹雨，但有一枚还是落在了他的肩头。

“噗嗤。”

随着子弹陷入□□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他们愣住的原因不是因为子弹射中了止役，而是止役的表情、神态看起来太不对劲了。

他被夭捺射中后第一反应不是埋怨，无奈和迁怒，而是冷冷看着朝他射枪的人——夭捺。

夭捺也回望着止役，直到脸色逐渐阴沉。

她有一种自己在跟五年后的止役对峙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不太妙。

止役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身体的高度义体化让伤口不再淌血，取而代之的绽开的血肉，粉红色肌肉纹理下钢铁黢黑的义体。

“你攻击我？”这是止役被射后的第一句话，依旧让人感觉那么陌生。

“你去哪了，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夭捺紧紧盯着止役的脸。

止役的脸上没有她熟悉的表情，和他交流，就像和机器人交流一样，那么的生硬板正。仿佛走进这扇高门后的止役失去了包括人性在内的所有情感。

“我与高层们开了一个小会。”止役慢条斯理整理袖口，微微垂下的眼眸没有看任何人，“我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换岗换部门，向革命军效力。”

“止役！”

闻娜震惊。

革命军可是五年后名声败坏的清道夫，止役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还会走上这条路？

“人类的发展全靠革命，大国解体重新划分了世界资源，第四次公司战争促进军用科技，这些都是革命带来的好处。高层看好我愿意让我参与到发展的一环，我应该感恩戴德才是。”止役就用这么冷静的语气，说出了这么瘆人的话。

现场没有人回复他，她们面面相觑，看向止役的眼神皆是凝重。

这时，爱丽丝系统发来通知：“新部门成立，请革命军成员前来五十七层办公室。”

话音刚落，宋临倒吸一口冷气，“这么早？”

大家都明白他说的“这么早”是什么意思——原来五年后屠杀人类收拾战场的革命军，在五年前的今天便开始组建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