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白家也出了那么大?一档子事?,白尚书?丢了命,白家命数到底中断,却没从她身上瞧出半点自卑和自苦来。
如今不过两句话?,又化解了她内心的些许苦闷。
是啊,关孩子何事?呢。
刚出生便死了爹,他怎不可怜呢,若是再在他身上架一道克亲的枷锁,叫他往后如何活。
丈夫没了,只剩下她这个娘了,自己总不能再舍去他们,大?奶奶想了这几日,埋在心头的疑惑,一直解不开,顾忌了所有人,但谁又来替她和这孩子着想呢,才这么小个人儿?,鼻尖一酸,肿胀的眼睛内又有了水雾,哀声道:“原本?晏指挥查案,我这类内宅之?人,不该过问,可自己好好的丈夫死了,到底心头着急,冒昧地过来问一声少夫人,大?公子的死,可有进展了?”
白明霁知道她是看中了自己是晏长陵夫人的身份,故意引她过来,但案子的进展她确实不太了解,“回头我帮大?奶奶问问。”
钱大?奶奶点头,背过身抹了一把泪,顺便瞧了一眼四?周,见?无人,便低声道:“我也不知到底该不该说,可思来想去,孩子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这孩子也不能背负无辜的名声,府上人都说那夜夫君只见?过金公子和四?弟,可我亲眼瞧见?,他那夜还曾见?过大?爷。”
白明霁一愣。
钱大?奶奶咬着唇,极力掩饰住悲痛,回忆起了那夜的情况,“我见?他迟迟不归,放心不下,便找了过去,到了书?房外?,见?到了大?爷在与他说话?,父子俩人脸色都不好,我当是朝中发生了大?事?,便没上前去,想着等他忙完后,自会回来,谁知道这一等,竟是阴阳相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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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梁家的案宗,手里?的案子便得重头查起,太费时间了。
底下养了一堆的人,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的夫人。
晏长陵沉默了一阵,突然抬头问沈康,“如今明白了吧?”
沈康一脸疑惑,“属下该,该明白什?么?”
晏长陵很?愿意分享自己的经验,小娘子出去有一阵子了,还没回来,他去找找,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同沈康道:“娶媳妇儿?,就得娶个能干的,虽说你?以后要找到你?嫂子这样的,几乎不可能,但只要心中有了愿望,多去烧几柱高烧,找个差不多的,还是可以的。”
沈康:“……”
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气,沈康拍起了马屁,“主子说笑了,嫂子这样的小娘子,这世上,唯有主子方才能相配。”
这话?就好听多了。
两人还没走出院子,对面长廊底下,浩浩荡荡地走来了一行人,前头那位不正是一脸寡相的刑部侍郎,裴潺。
不喜欢钓鱼,竟喜欢听丧。
晏长陵立在那没动,看着对方走到自己跟前,才一拱手,客气道:“区区一桩案宗,怎还敢劳裴大?人亲自跑一趟。”
裴潺一笑,却并没有给他任何东西,点头回了一礼,“晏指挥,别来无恙。”
他总不能当真是来吊丧的。
谁都知道,他裴潺六亲不认,朝中没有一个党派能攀扯到他身上,与岳梁并称为二煞。
煞气重的人,走到哪儿?都不会受欢迎。
是以,这些年,京城所有世家的红白喜事?,都没有他们的身影。
最近倒是奇了,他裴潺连去了两家。
先是白家,再是钱家。
看出了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