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二?夫人方才觉得腿软,后退两步扶额,脑门?心一阵一阵地跳。
也顾不得去安抚张嬷嬷挨的那一巴掌了,把人叫起来,“赶紧的,先把那些暗铺子关了,还有账目上的空缺,你同掌柜的先交代,各人头上都摊一些,若是不听,便用些手段,总之?不能让她查出来。”
这?死丫头,真是个不好惹的。
许是被白明霁那一巴掌扇得失了魂儿,张嬷嬷这?会子也有些懵,点头答应,赶紧下?去办事。
办的却先不是二?夫人的差事,匆匆回了屋子,从床底下?拉出来了一口小木匣子,打开锁,里面?有十来个玉镯,金锭子无数,那枚白玉簪子也在里面?,全是这?段日子从二?夫人那里顺来的。
二?夫人娘家的父亲,只是个举人出身。
一家子心比天高。
二?夫人是又蠢又势利。
但有一点,她记忆差。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起来的那枚簪子,现下?被那位铁砂掌少夫人揪住了,万万不能再留在屋里了,一股脑儿地塞进袖筒内,拿着二?夫人的令牌,从后门?出去,径直走到了一家卖梳柄的摊贩前,借着挑梳柄的功夫,把袖筒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一面?低声交代道?:“府上情况有变,你同他说?,这?些个东西拿出去藏好,千万别拿去当了。”
“姑母放心。”
门?内白明霁盯着那道?背影,看得清楚,同素商交代道?:“跟着张嬷嬷。”
她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势必要盘查铺子,二?夫人的那些假账也就无处隐藏,此时?定会急着派亲信前去铺子销赃。
而张嬷嬷的赃物,也要急着脱手了。
金秋姑姑染了风寒,人手不够用,库房有周清光在,白明霁倒是放心,素商跟上了张嬷嬷,自己便上了那位卖梳柄的人。
—
刑部。
裴潺盯着地上被一刀割喉的鸣冤人,抿着唇,一言不发。
身旁的狱卒大?气都不敢出,这?是头一回遇上诉讼者到了刑部,还没来得及呈报案情,便先被人弄死的例子。
且此人还是鼎鼎大?名?的京县令王詹。
大?理寺、刑部、锦衣卫,三大?监察机构,无人不认识他王詹,以贪生怕死,踢皮球出了名?。
平日里处事如同老狐狸的京县令,今日却死在了刑部的大?厅。
今日接待他的那名?侍卫,早就吓得脸色发白,跪在地上回忆今日的经过,“王大?人今日过来,一见到属下?,便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与主子禀报,属下?见他满头是汗,脸色也不好看,知道?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敢耽搁,让他先去前厅等着,属下?则去后院找了主子。”
但裴潺不在。
“属下?记得清楚,王大?人进来时?,外面?的滴漏正好是午时?,前后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属下?再过去,便看到他躺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后,刑部的主事已经问完了所有值班的人,倒是有人见到了一张生面?孔,可据见过此人的侍卫一番描述下?来,不外乎也是长着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
画出来的人像更没有任何辨识度。
主事问道?:“要不还是去请晏家少奶奶画一副画像?”
裴潺终于开了口,“她如今缺这?份差事?”
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