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照片基调是半昏半明, 巍峨的山峰气势恢宏,正处在天色将亮未亮之际。
下面一半日出东方,白光将下方御剑而行凛然而立的白袍男子衬得面容清冷孤傲。
眉眼冷漠的男子静静望着前方, 瞳仁黑白分明, 薄唇冷抿, 给人一种无心冷情超脱世俗的感觉。
但那张脸好看得过分, 衬着这股清冷孤傲的气质, 仿佛当真是九天之下落入凡尘的谪仙, 无心无情,只为一心向道。
可这张定妆照吸引人的同时, 却又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一身玉白色锦袍的男子身处明亮中,但将出未出的日光却将这一幕仿佛斜划出一道分界线。
再往上还未被日光完全笼罩的黑暗中, 一袭黑袍鬼魅森然的男子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如同妖邪般静静望着镜头, 就飘在一袭白袍谪仙般的男子身后,森冷骇人的血眸, 微扬的下颌,睥睨众生。
周身笼罩着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戾气, 毁天灭地, 一切尽毁于我手。
截然相反的两种气势,乍然涌入眼底,视觉的冲击以及这两张完全相同却又半分没有任何相似的气质,让人头皮发麻的同时又倒吸一口凉气。
清冷孤傲的无情仙长让人忍不住心动;邪气横生的魔尊却又吸引人得要人命。
【啊啊啊!】
【呜呜呜前头别啊了, 我也想啊了, 这特么是定妆照吗?能直接当海报了, 也太有感觉了!】
【一袭白衣的仙长让我想脱他衣服, 黑袍的魔尊想让他脱我衣服……】
【啧, 前头穿件衣服吧】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自攻自受他不香吗?】
【卧槽……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看!】
【女主:那我走?】
因为谢玺男二这个定妆照太过夺目,连带着傅鹤行谭佳佳几人的转发加持,很快冲上热搜。
@谭佳佳V:咦,听说有人要抢我的男二?哦是男二自己啊,那没事了。//@殷霄传官方微博V:定妆照……
【哈哈哈佳佳女神遇事不要慌,万一转头又多了一个老公呢?】
【前头当心被和谐,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呢?】
【不怕,男主是女主的,两个男二是大家的!】
定妆照发出来时谢玺一行人正在前往L市的路上。
途中周导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了定妆照的事,谢玺挂了电话后,拿手机也转发了微博。
@演员谢玺V:我自己?那也不行,我要和我崽双宿双飞。[图片]//@谭佳佳:咦……//@殷霄传官方……
谢玺的粉丝好不容易蹲到谢玺肯发微薄,赶紧点开图片,原本以为是自拍,结果却是一只摊开的右手。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掌心多了一只软乎乎的小爪子,静静托在掌心里。
照片方寸的图片上一片亮光,但仔细能看到窗外景色一片漆黑,像是在车上。
不仅如此,谢玺自己还用特效框了一个爱心。
【行行行,
我们知道你有狗了,下一个!】
【呜呜呜这就是人不如狗系列吗?我玉哥哥这是要跟狗子相携一生吗?缺另外一只狗子吗?能吃能喝会卖萌还会说话会叫哥哥超级听话的那种】
【我也……男神还缺狗子吗?不缺的话,我明天再来问一次】
【你们不行,我来:男神,你崽缺男爸爸吗?】
粉丝因为谢玺和严闻廷的事知道他的性取向,点进去一看,果然是个男粉丝。
被这么一刺激,另辟蹊径想引起谢玺的注意,也纷纷开始跟着问,结果没一会儿,这么喊的发现自己被自家男神拉黑了。
【??不要啊,这是最后一个小号了,男神我再也不敢了,我再问一次:男神你崽缺儿子吗?】
【哈哈前头你节操呢?上一刻还想当爸爸,下一刻躺平当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觉到了一股王八之气的占有欲,什么?你们大胆,我崽只能有我一个,想抢我崽的通通拉黑。】
【我也……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要是崽子能变人……啧,刺激!】
【捂鼻子,前面不要说了……已经脑补一百篇小说了,霸道饲主和他的成精小可爱,斯哈斯哈!】
【前头想多了,必须是狗妖攻X人|妻受,谁敢说一句玉哥哥做饭这么香不够人|妻?戴着围裙端着美食过来,问一句,先吃饭还是先吃我?它不香吗?】
谢玺坐在车上闲着无事看了眼评论:“……”
窝在谢玺怀里因为刚刚那一溜儿的评论不爽的崽崽再看到这一溜儿的不和谐:“…………”
谢玺上前立刻捂住崽崽的眼睛,嘀咕一声:“瞎说什么呢?这还有没成年的崽子呢。”
通通拉黑。
崽崽抬起的爪子僵了下:不仅成年了,还比你大一岁。
后半夜换成谢玺来开车,等天亮的时候一行人到了L市。
他们找了家酒店休息,等中午吃了饭继续启程朝关沁雪说的那位所谓大师的地址去。
是在L市下面一个叫泽关镇的地方,离市区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等谢玺几人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
田嘉诺按照谢玺的吩咐下去打探这位所谓的大师。
很快,田嘉诺就回到车上:“已经打探清楚了,这大师还挺有名的,在这一片都说是半仙儿。找他无论是看相还是摸骨算命都很灵验,还能解决各种问题,只是一般的问题很便宜,但有的却收费挺贵,不仅如此,几年前在镇子里开了家道观,因为很灵验,所以香火很盛,尤其是明后天,是镇子里的大集,很多人都会前去道观。”
田嘉诺口中的这位成大师,来这里好多年了,经过这些年积攒下名气后,就建了道观,还收了三个徒弟,正不正规就不知道了。
老谢头皱着眉:“真的这么厉害吗?”
田嘉诺摇头:“不清楚,还要继续打探打探。”但光从之前在桑太太的病房里那对子母玉佩,看来是真的有本事的。
田嘉诺担心谢玺和谢老先生两个人过去,对上这位成大师和他的三个徒弟,若是闹起来,他们是外地来&#303
40;,成大师根基稳,还有这么多人信他,到时候怕是不太好弄啊。
谢玺也清楚这一点,左右离他进组还有几天,除去来回的时间,他有三四天的时间,倒是也不着急。
谢玺道:“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晚一些再打探打探。”
一行人在镇子离道观不远的一家民宿住了下来。
因为成大师很灵,所以每天外地来的人不少,虽然这两年都是成大师的徒弟招待,但要是出的价钱够,成大师也会接见。
因此生意很好络绎不绝,也让镇子多了很多专门招待外来的客人住的民宿。
谢玺和田嘉诺戴着帽子口罩,老谢头这次在前,他穿了一身大褂,瞧着像是带着自家人来游玩的游客。
刚到了民宿前,穿了一身旗袍的老板娘就过来了,三十多岁,装扮很是妩媚,长得也好看,很是热情:“三位客人是从哪里来?要住店吗?住几天?”
老谢头也没多话,嗯了声,像是因为旅途劳累不愿多说:“J市来的,听说你们这边有个大师很灵,家里有人病了,所以来找大师看看相,住个几天吧,等看完就走。”
老板娘眼睛顿时一亮,更热情了,等老谢头一下定了一整套套房,更是觉得遇到一个大客户。
这套房是她这里最贵的,一晚上要好几千,这位老先生瞧着穿的一般,没想到出手这么阔绰,直接付了两万,多退少补。
等谢玺三人进了套房,里面有三间房子,在这楼房最上面一层的里面。
谢玺绕了一圈,没发现有监控或者窃听的设备才对田嘉诺道:“你等下戴着口罩去下面绕一圈随便买点什么,要是老板娘问你家里什么病人家里情况,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都告诉她。”
老谢头见多识广,很快明白:“你是怀疑,他们跟那位大师认识?”
谢玺道:“说不准,试一试。”毕竟要真的跟大师有牵扯,他们接下来要更小心才好。
田嘉诺很快出去买吃的回来,在下面果然被老板娘拦下问了不少事,田嘉诺按照之前的吩咐一一都说了,但跟他们的实际情况压根截然相反。
田嘉诺回来后,几人刚坐下要吃东西,门外传来敲门声。
谢玺和两人对视一眼,拿出肉罐头,开始抱着崽崽喂。
田嘉诺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托盘,身上也挂了不少工艺品:“客人要买点咱们当地的工艺品吗?要是不买,这里也有一些成大师道观卖的护身符,要买吗?”
田嘉诺让开身,让小姑娘看清楚室内客厅的情况,将谢玺喂崽子的肉罐头记下来。
田嘉诺开口:“卖工艺品的,你们要买吗?还有成大师的护身符。”
老谢头头也没抬:“别的不要,护身符买几个。”
等田嘉诺付了钱关了门,将护身符递过去。
老谢头也接过一个,等打开瞧着上头的符纸,皱着眉看向谢玺。
谢玺也已经打开,望着上面的符纸,的确是护身符,符文是对的,可写出来的却没效果,仔细摸了摸,不是用朱砂,更像是寻常的笔墨写出来的。
田嘉诺好奇探过头
去:“怎么样?”
谢玺道:“符文是真的,但东西没效果。”
田嘉诺一听立刻把手里的给扔了。
这和谢玺来之前的猜测也差不多,那个成大师看来是真有本事的,但挡不住这人不干人事。
几百块的东西拿来糊弄人,还真有意思。
不过谢玺之所以这么表现也是想试一试,要是老板娘真的和成大师一伙人有接触,肯定会把他们的情况上报上去。
作为一头肥羊,即使见不到成大师,他们也能提前见到成大师的徒弟。
只要见到人,还愁忽悠不了见到成大师?
谢玺三人当天好好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三人穿戴整齐抱着崽子下了楼,刚到楼下就被老板娘拦住了,拉他们到角落:“三位客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谢头叹息一声:“听说想见到成大师挺难的,今天不是集市,我们过去碰碰运气。毕竟我家老婆子等不及了,要是这边排队挨不到我们见到成大师,那只能去别的地方找别的大师了。”
老板娘一听急了:“别啊,你们要是真的想见成大师,我这边倒是有个名额,能提前见到,只是……这名额比较难得,我本来也是替我家亲戚求的,只是他这边倒是不太急,要是你们着急,我这边倒是可以先让出来。”
老谢头装的像模像样:“真的啊?老板娘你可别诳我们,我们这边可等着救人呢。”
老板娘:“我店都在这里,要是骗你们,你们直接过来砸我的店。不过成大师一年都不接待几个人,我这名额只能见到成大师的大徒弟,但也是很厉害的大师。你们要是愿意,我就让给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吧。”说完就要转身走。
老谢头只当看不出她的小把戏,上前把人拦下来:“我们也没说不信,左右不过小钱,老板娘你让出来要多少?”
老板娘伸出两根手指。
老谢头:“两千?”
老板娘笑了笑:“两万。”
老谢头差点把手里的扇子糊她脸上,他给人摸骨才两千,这什么大师的徒弟还不一定有他厉害呢。
结果光是见一面特么要两万?怎么不去抢?
但老谢头面上还要装的很是淡定:“我说多少呢,行吧,这名额我们要了。”
老板娘像是早就笃定他们肯定不在意,毕竟听她外甥女说他们喂狗的罐头都贵得很,看来是真的肥羊。
老板娘收了两万块,很快招来她丈夫,一个瞧着很憨厚的汉子给他们带路从小道后门去见成大师的大徒弟。
谢玺三人跟着这汉子走了二十分钟又爬了二十分钟的山,才终于到了道观的后门。
汉子先是敲了敲门,等人来开门,看到汉子,目光随即落在谢玺三人身上,这才低声说了些什么。
汉子指着来人:“三位客人让这位小师父带你们过去见大师父。”
老谢头和汉子客气一番,才抬步走进了后门。
那小师父一路上倒是没和他们说话,装的断然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等绕了不少多少圈,最后停在一处厢房前,垂着眼指了指里面:“几位客人进去吧。”
老谢头和小师父道了谢,才扣响房门。
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老谢头三人抬步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很大,中间隔了一道屏风,隐约能看到后面坐了一个人,听到动静:“三位客人把门关上就过来坐吧。”
老谢头应了,田嘉诺去关了门,三人在屏风前的桌子上坐下来。
上面摆了茶水和杯子。
老谢头落座后心里却有些急,这些人倒是还挺谨慎,竟然弄了个屏风,这是怕遇到别的同行看穿他们的面相或者假把戏?
这可就难办了。
老谢头面上不显,也不喝茶,只是瞧着屏风后:“大师是成大师的……”
大师父的声音听着三十多岁:“我师父正是成大师,我是他的大徒弟。”
老谢头:“那我们能见一见成大师吗?我们千里迢迢过来是想让大师帮我老婆子瞧瞧,她得了重病,这几年花了好几百万,但都没能救回来。我也不想别的,就想让成大师给想想办法能不能让她少受点罪,或者多活几年我就心满意足了。”顿了顿,加了一句,“钱不是问题,我大儿子开大公司的,只想老婆子晚年能过的好点。”
隔着屏风看不出这位大师父的模样,他的声音依然云淡风轻:“人各有命,寿命也是上天注定的,想改的话,怕是很难。”
老谢头装作发愁不已:“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
大师父叹息一声:“有倒是也有,只是太过耗费心神,能续多少命就要消耗多少心血,相信老先生也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老谢头望着屏风,像是很纠结,又咬着牙:“我们懂,所以只要能帮老婆子多活几年,我们倾家荡产也愿意。”
大师父:“我们修道之人讲的是种善因得善果,怎么会做出让你们倾家荡产这种事。”
老谢头垂眼:“大师父心善。”
大师父又开口:“当然,因为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且都贵重,而且为了改命需要消耗的玉石价值不菲,我们不会收你们的钱,但这些买玉石的钱却是需要你们出。”
老谢头赶紧点头:“这是自然,只要能救人,买玉石的钱肯定我们出!”
大师父:“我刚看过了,你们家一共七口人,需要出七块玉佩,这样一人出一份力气,能保你夫人多活七年。”
老谢头装作震惊万分的模样:“大、大师父怎么知道我们家有七口人?”
大师父高深莫测道:“我们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不过这事我们办不到,需要请示师父,你们且等一个白日,等今晚会让人通知你们结果。你们若是愿意出,我们就作法,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老谢头赶紧道:“这个自然自然,我们肯定愿意的。”
大师父:“那就不送了。”
老谢头三人站起身,要往外走时,突然想起什么:“那个大师父……你们这边能给开发|票吗?玉石这边也是正规的吧?毕竟要是太多我得问大儿子要,回头还能我大儿子公司那边给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