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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大公子成亲了, 言书身子重,露了面就回屋了,秦遇这个做大姐夫的就一直在旁边陪着,宾友灌新郎的时候, 秦遇帮着挡了不少酒, 到最后人都晕乎了, 被人扶回了屋。
言书心疼坏了, 用温水浸湿的面巾给丈夫擦脸擦颈子。
阿珠在旁边道:“那些人可猛了, 开始还拿大公子做由头,后来直接说难得跟探花郎同坐, 一杯接一杯的敬酒。”
“我看他们就是酸。”
“好了。”言书叹道:“去看看解酒汤好了没。”
他们还在言府,在言书曾经住的院子,阿珠熟门熟路去厨下催。
言书碰了碰秦遇的脸, 还是有些热。
秦遇平时都是大气稳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现在醉了,头发松散, 几缕发丝贴在脸颊,让他看起来随性些。
他闭着眼,躺在那里,因为饮酒,脸上泛着红, 身上那种温和气质悉数显露。
言书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唇角, 然后松了他的领口, 继续给他擦拭。
没多久,阿珠带着醒酒汤回来,小心喂秦遇服下, 言书让人回去给张氏传信,他们在言家歇一晚。
言书肚子大了,晚上侧着睡,她拉着丈夫的手,搭在自己腰间。
自己安慰自己,夫君也是太优秀了才被人注意。平时那些人可没机会,今天灌酒名正言顺。
京城里贵人多,一个榔头敲下来,可能都是xx官,或者xx公子,但祖辈风光,后辈能延续的就很少了。否则的话,又怎么会有新贵冒头的机会。
跟秦遇同龄的公子哥儿,多的是什么都还没做出来的人。所以对秦遇羡慕又嫉妒,只是平时要脸,就忍了。
言父是四品文官,大儿子成亲,肯定要邀请同僚友人,大部分是好的,言家也不是欺负大女婿,谁能想到其中有几个坏心思呢。
次日,秦遇睡到大天亮才醒,他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洗漱,然后带着言书去给岳父岳母见礼。
言父很好说话,他心里对大女婿还有点儿小愧疚,哪里还会挑不是。
早饭后,秦遇和言书就回去了,言家给他们备了一份厚礼。秦遇厚道,他们也不是刻薄人。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秦遇感觉前不久才参加了言大公子的成亲礼,那个时候言书距离临盆日还有两月有余。
然而一晃眼,言书就要生了。
秋日泛起了凉意,草叶枯黄,秦遇正当值,忽然有一小吏跑进来对他道:“秦主事,您快回家吧,听说您夫人摔了一下,现在快临盆了。”
秦遇心跳猛的加速,他腾的站起来,托人给员外郎说了一声,就匆匆走了。
像他们这种文官,不处在要紧位置的,遇到家里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托人请假一下,然后离去。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也算潜规则吧。
言家和霍家两边,同时推荐了接生婆和大夫,秦遇和言书商量后,觉得拒绝哪家都不太好,索性都用了。
秦遇急忙忙赶回家时,院子里有好几个人,不过都有些面生,是言夫人临时从言家派过来的老嬷嬷。
“大姑爷莫慌,大姑娘没事,现在老夫人在里面陪着呢,产婆也在。”
说话间,阿珠端着一盆血水从屋里快速走出来。
秦遇只扫了一眼,脑瓜子嗡嗡的。他也不知道对谁问的:“我早上离开时候还好好的,阿书怎么就摔了。”
老嬷嬷解释:“听阿珠说,大姑娘也感觉自己快生了,所以在屋里慢慢走动,突然小腿一抽,就卸了力,幸好当时就在软榻边,用手扶了一下。”
“阿珠给她倒水去了,听到动静,连杯子都扔了,赶紧来扶,才没出大事。”
“不过大姑娘也因为这一惊吓,没一会儿就发作了。”
接生婆也预估言书临盆就在这几日,所以住在秦家,那边阿珠一叫唤,她们就过去了。
秦遇走到产房外,隔着一扇木门,喊道:“阿书,阿书,是我。”
言书在屋里疼的冷汗直下,整个人都快晕乎了,这会儿听到秦遇的声音,眼神有片刻清明。
张氏紧紧攥着她的手:“阿书,阿书你听到吗,是遇儿回来了,他就在门外守着你们娘俩儿呢。你你不要睡过去。”
言书喘了口气,努力笑了一下,应声“好”。
两位产婆对视一眼,然后对张氏道:“老夫人,你多跟秦夫人说说话。”
张氏连连点头。
男子不能进产房,秦遇就在屋外等,他听着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的哭喊声,心乱如麻。
秦小山和秦一安好声劝着:“遇哥,你别担心了,嫂子肯定没事的。”
“对啊遇哥,嫂子怀孕的时候,你和婶儿把嫂子照顾的多好啊,肯定没事的,肯定。”
可怜秦小山和秦一安两个大小伙子,连媳妇儿都没讨,就先变着法儿,在产房外安慰起秦遇来。
天知道,他们看着那盆里的血水时,腿都快软了。生孩子,怎么,怎么那么吓人啊。
秦遇是近午时被叫回家的,一直站到了太阳西斜,产房里的声音早就弱了,秦遇拍门问了好几次,里面都说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