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甚至把男性这个群体都在脑中鄙夷了一遍时,易忱才被钟吟喊回神。
“看什么呢,”钟吟收起小镜子,冲他笑,“喊你好几遍也不听。”
易忱敛眸,缓缓摇头。
见他神色,钟吟伸手去摸摸他脸:“怎么啦?不给我加油吗?”
易忱按住她手,唇张了张,低声说:“加油。”
“好哦。”钟吟弯着眼睛点头,“等我回来。”
她打开车门,正要下车,手腕被易忱轻轻握住。他视线定定落于她面上:“我刚刚突然想起一些事。”
“什么?”
“钟吟,你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姑娘,”他不善于夸人,话说的缓慢,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天生该站在聚光灯下。”
钟吟怔愣了一秒。
但似是觉得丢人,易忱已经先一步别过脑袋,耳根已经通红。
她翘起唇角,无声笑了下。
边关门边说:“知道啦,等我好消息。”
两人一组,抽到话题后,开始三分钟自由陈述,还是高压环境,五个评委正正坐在对面,全是总台的资深主持人。
节奏进行得非常快,几乎是拿到话题,就要开始陈述。口中还在说上一句,脑中已经必须想好下一句。
全程不过十分钟,钟吟这组已经结束。
和她抽到一组的是地方台的一位已经有三年工作经验的主持人,钟吟结束时,她在给她鼓掌,眼中有种惺惺相惜的欣赏。
“你很棒。”她和钟吟耳语,“我自愧不如。”
对手同样优秀,钟吟全然没有把握,摇头笑:“你也一样。”
结果出来的那刻。
尽管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放平心态,不计较得失,但心跳还是不自觉快到几乎跳出胸腔。
直到文艺组晋级名单里出现她的名字,心脏才缓缓下坠,尘埃落定。
——她真的获得了上节目参加决赛的资格。
从台里出来,钟吟无知无觉地来到停车场。
从前到后,不过一个多小时。易忱只玩了几局游戏,一抬眼,便看到了钟吟朝车边走来的身影。
忙解锁车门下车。
悄悄去看她的脸色,却没看出什么。
易忱心底七上八下,一直等她走近,还是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正琢磨着措辞。
突然看钟吟抬眸,一双眼浸满水润,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定定对着他瞧。
易忱心中咯噔一下。
顿时慌得不行,伸手就将人揽进怀里,边拍她脊背边笨拙地安慰:“没事,没入选也没事,你还年轻,以后还有——”
肩膀被人打一下,钟吟原本因为激动要掉下的眼泪,都被他的反应被逼回去了。
有些好笑地说:“谁和你说我
() 落选了?”
“...啊?”易忱傻眼。
舌尖抵了下腮,捧着她脸抬起来,指腹替她抹去眼泪:“那你哭什么?”
钟吟吸了吸鼻子,嗓音还着鼻音,听得人心都要化了:“激动也不能哭吗?”
“能能能。”易忱顿时松口气,扬眉,“那就是入选了呗?”
钟吟低头用手背擦擦脸,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消息,易忱脸色才彻底放松,情绪却被浪费了一轮,有些气不过地用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入选了也哭?吓死我了都。”
看他着急忙慌的模样,钟吟捂住嘴,噗嗤笑出声。
又是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易忱轻哼,臭着脸打开车门:“上车。”
“去哪儿?”
“既然入选了,还能干嘛,庆祝啊。”易忱手抚方向盘,“请你吃饭。”
钟吟却倾身,握住他右手,“先别走。”
易忱睨她。
钟吟:“你过来点儿。”
“干什么?”
嘴上是这么问,人已经靠近过来。
钟吟:“亲会儿。”
“?”
易忱眼中震起问号。
但钟吟已经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手臂环住他后颈,将人按下来。
“心情好,想接吻。”
易忱:?!?!
还有这福利?
他也便不再客气,按住她后脑勺就亲上来。
亲也亲了两年了,但这方面,易忱是从来不嫌多的。尤其是想到,他家主播的嘴巴,也只有他能尝。
这种隐秘心思藏好久了,但每次只要想起来,都能让他亢奋地睡不着。
眼瞧着他再亲下去,就要出大事。钟吟兴奋的劲头也过了,将人脑袋推开。
两人都轻轻喘着气。
钟吟抽纸巾,擦去他唇边的口脂,也擦去自己的。
易忱还意犹未尽,挑眉,口中混不吝:“以后这种福利多来点。”
“难哦。”紧张的比赛过去,再经过这样绵长的吻,钟吟慵懒地靠着,“我很少心情这么好的。”
她侧头看他,眼中闪烁明亮耀眼的光芒,字句轻柔却有力量:
“我十岁第一次站上舞台,主持班级的六一晚会。今年我二十一岁。”
“从高一选择艺考开始,今年已经是我早起练功的第五个年头。”
“我见过早晨六点半的太阳,六点的雾水,六点的雨雪,也见过舞台华灯初上,台下高朋满座。”
“我真的,真的很热爱这份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