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生怕惹琴酒不爽, 依言踩下油门, 启动了黑色的保时捷356A。
等车行驶了一段时间, 伏特加见琴酒的怒火差不多平复下来了,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大哥, 告死鸟……不是很少出任务吗?怎么突然安排他了?”
伏特加进入组织的时间在鹿见春名之后, 哪怕后来做到了琴酒的搭档,他也没在那些任务中看到过鹿见春名几次,有偶尔帮琴酒接送鹿见春名去研究所时,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告死鸟”这个代号成员的存在。
正因如此, 伏特加才一直以为鹿见春名像雪莉一样,只负责研究所的研究小组, 并不参与行动任务。
“告死鸟在进入组织之前,在另一个组织当杀手。”琴酒缓缓地说,“论起暗杀,他才是那个专业的。”
“可是,基安蒂和科恩这些狙击手不是都在吗?”伏特加不太理解,“让他们去执行这次任务也可以的吧。”
“他们俩只能算是保险。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叫告死鸟?”琴酒瞥了伏特加一眼,“他最擅长的,就是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人。这次的任务有那帮条子掺和,他们不可能傻到让狙击手有可乘之机。”
“告死鸟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伏特加有些茫然:“但他不是实验体吗?就这么随便放任这家伙了?万一他又逃跑……”
在伏特加的概念里,实验体这种东西当然是应该被好好关在实验室里的,像鹿见春名这样可以到处乱跑的试验体还真是头一回见。
“你以为是不想把他关起来吗?”琴酒冷笑。
不管是银色子弹还是APTX-4869,这两种药物的实验体都是一次性的——99%的人都在实验这种药物的过程中死去了,目前为止发现的例外寥寥无几,而鹿见春名无疑是其中的“奇迹”。
这样的实验体,组织当然是将之当做珍贵的财产来看管的……特别是鹿见春名第一次逃跑之后。
在第二次将鹿见春名带回组织时,发生了事故。
琴酒咬着烟,白色烟雾将他笼罩起来,烟头的星火在烟雾中明明灭灭,连带他的神情也晦暗不明。
基于鹿见春名逃跑的行为,在将他带回研究所时,组织进行了一些措施——譬如给他打麻醉针、镇静剂,用束缚带将他捆在床上,就连他所在的房间也是特制的,身上所有的尖锐利器都被收走了。
那毕竟是独一无二的珍贵的实验体,那位先生不会容忍这样的实验体逃离。如果可以,那位先生更想将鹿见春名永远囚禁在研究所之中,乖乖地配合实验。
在做了那么多措施的情况下,鹿见春名不管是自杀还是杀人,都几乎不可能做到。
——可他就是做到了。
琴酒记得很清楚,那天红色警报的尖锐鸣叫声响彻整个研究所,等他赶往研究所时,看到的是被喷溅的鲜血染红的天花板与走廊。
那间特制的“牢房”不知为何被打开了,四周的墙壁上还留下了像是被野兽的利爪抓过般的深刻痕迹。特地调来看守鹿见春名的保安倒了一地,深红色的血从他们黑色的西装下洇出,将他的鞋底也染成一片深红色。
有着银发的少年赤脚踩在血水之中,月光下,能看清他银发上的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无聊地拎起疲软尸体的西服衣领,轻轻摇晃两下后便如同丢垃圾一般将之丢弃。他像是察觉到了脚步声,偏头望过来,那双在金色的眼瞳在昏暗无光的室内熠熠生辉,像是折取了一段日光,凝固在那双流淌着金色的眼睛里。
鹿见春名的眼底清晰地倒映出琴酒握枪的身影。
悚然一惊间,琴酒突然觉得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更像是野兽、又或者某种妖怪,他整个人都充满了非人的违和感。
根本不是不想将鹿见春名囚禁起来、让他只安安分分做一个实验体就够了;而是这件事情根本做不到。
既然无法强行控制,就只能谈判和合作了。
伏特加从琴酒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些真相,吃惊地张了张嘴,又很快地闭上了。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知道太多,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话说……麦高伦的那个手下,让麦高伦自己解决不就行了吗?”伏特加想了想,“没有必要再让别的代号成员出手吧?他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