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总感觉在读出Toru这个音节时,鹿见春名叫的并不是他给自己取的花名“彻”,而是在叫同音的另一个名字……譬如他现在使用的假名,安室透。
但这应该是错觉吧?
“没事,你最近几天是睡眠不好吗?眼睛下面好像有一点黑眼圈的样子。”降谷零重新挂起微笑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知道有一款熏香对助眠很有用。”
“不是没睡好,我只是有点其他的工作要忙而已。”
降谷零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其他的工作’……你不是……”
“这种靠脸的工作哪能吃一辈子啊?我打算搞点钱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鹿见春名痛心疾首地说,“不然总不能做一辈子的牛郎吧?彻君,你也是,你已经26了,再过几岁就人老珠黄,趁着还年轻,早点找别的出路吧。”
他起身,神情沉重地拍了拍降谷零的肩,满脸的语重心长。
故意的,当然是故意的——鹿见春名哪能不知道降谷零是公安?他猜这金发黑皮的公安卧底来当牛郎多半是冲着他来的。他是无所谓降谷零接不接近地,反正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鹿见春名当牛郎当成锯嘴葫芦已经快闷死了,当然要趁着现在多损降谷零几句。
降谷零确实被这话给气到了。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了京岛浩的正确——不让鹿见春名开口是有道理的、无比正确的决定。
他哪里人老珠黄了?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想,要知道四十多岁甚至都可以算是青年,他这个年纪明明刚刚好!
他一忍再忍——不能跟心性不成熟的未成年多计较,会折寿。
跟降谷零说完话之后鹿见春名便离开了,回到了他位于顶层的房间里。
降谷零也在这栋楼里拥有一个房间,刚好在鹿见春名的斜对面。
他回到房间里,思考了一会儿后给松田阵平拨了个电话。
房间里他做过仔细的检查,没有任何窃听和监控的设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在房间里放置了反窃听的装置。
明明是深夜,但松田阵平居然是秒接。
“……喂?”松田阵平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睡意和被人吵醒的暴躁。
“松田。”降谷零低声说。
熟悉的声音立刻让松田阵平所有的睡意褪去,短暂的两秒之后他便完全清醒了过来。松田阵平支起手肘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zero?你怎么突然……”
降谷零站在窗边,撩开一点窗帘,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即使是深夜,歌舞伎町的霓虹灯也明亮如同白昼。
“有点事想问你。”
“如果你说的是下海当牛郎的事的话,放心,我不会笑你的,绝对——”松田阵平严肃地说,“……噗。”
“你笑了吧?绝对笑了吧。”降谷零语调平缓,毫无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