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凝视着他们的背影陷入思考,陡然间猛地察觉到了一股升起的寒意——他悚然一惊,倏然地回头,却没发现有人在看自己。
知道他狐疑地将头转过来,注意到套房的玄关门口放着一面镜子时,才意识到刚才骤然升起的森然寒意来自于谁。
那面镜子之中倒映出鹿见春名低垂在着睫羽的脸,从这个角度,能从镜子里看到他的只有鹿见春名——在刚才他注视着那两个警察的背影的瞬间,鹿见春名也通过倒影在看他。
那双金色的眼瞳之中,瞳孔缓缓地在光线之下变换,收缩成偏向细长的椭圆形,眼底涌动着滚烫如同岩浆的鎏金色,像是盯死了即将咬断猎物致命脖颈的狮子。
为什么会突然流露出这么强烈的敌意?赤井秀一有些不解。
他没把房间里的两个警察联系到这件事情上,他只是单纯多看了两眼而已,难不成鹿见春名会因此而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凶兽一样吗?况且组织成员和警察,多可笑的组合?
如果说鹿见春名暗恋他们,也许赤井秀一还会信,但警察——只要是坚定、执着、正义而有信念的警察,就绝对不会有组织的成员有染。
会这么做的警察,即使不是黑警也和黑警没什么两样了。
因此赤井秀一完全不知道,被他认为“不可能”的那个答案,就是正确的答案——鹿见春名见不得有人对他划进自己领地里的人动歪心思。
如果赤井秀一真的做了什么威胁到他们人身安全的事情,鹿见春名会抢在那个糟糕的结果发生之前,先一步对赤井秀一下手。
在赤井秀一收回目光之后,他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垂下了眼睫,随后挪动脚步,走进了金森正树的卧室内。
房间内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已经开始查看尸体了。
金森正树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脖子下枕着一个枕头,另一个枕头却掉在地上。
中年发福的男人双目紧闭着躺在床上,盖在身上的被子上,隐约蹭上了一些红色,房间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松田阵平皱眉,伸手捏着被子的一角,将被子掀开,显露出被子遮掩下的金森正树的身体。
床上很多血,血液是从金森正树的心脏部位缓缓流出来的,将他身下白色的床单彻底浸湿,染成一大片刺目的红色,连带着将里侧的被子也染上了红色。
金森正树的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刀刃几乎完整地没入了他的胸口之中,只露出了木质的刀柄。
“心脏部位的伤口应该就是致命伤吧。”松田阵平说。
“嗯,”萩原研二赞同,用指尖轻轻拨开金森正树的额发,显露出一个残留着血迹的伤口,“心脏部位是致命伤,但是他的额头上也有伤口。”
鹿见春名没有乱走,他就站在门口看了两眼,发现了床的另一侧过道后的地板上有一些刺眼的痕迹。
“那是血迹吧?”他提醒。
松田阵平依言绕了过去,看到木质地板上沾染的血迹后点点头:“确实是血迹,但是不多,只是沾上了一点……难道死者是在这里摔倒,然后磕到了头?”
“我想不是。”萩原研二耸了一下肩,“看这个伤口的形成……不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的,应该是什么边缘比较圆润的东西砸出来的。不过具体是什么东西,得等鉴识科的人来了才知道。”
松田阵平突然想起了被他忽略掉额事情,转头看向战战兢兢等在门口、背对着身体不敢看向床上金森正树尸体的冈政宗。
“喂,那边那个……”松田阵平卡壳了。
冈政宗不愧是能当秘书的人,立刻识时务地报上自己的大名:“冈政宗,警官先生,我叫冈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