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放松,大早上被叫醒的困倦立刻涌了上来。刚吃过饭的午后本来就是容易犯困的时候,阳光又正好,适合晒着阳光入睡,热意落在皮肤上的温度只会让人觉得温暖的舒适。
鹿见春名是半夜偷偷摸摸爬起来试图重置的,直到晨光微熹的时候才终于能够入睡,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萩原研二握着鹿见春名的手腕,带着他往电车站的外面走,回头看了他一眼,发觉恋人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困了?”
“根本就没睡多久,当然会困。”鹿见春名不满地抱怨,“明明都只睡了那几个小时,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困啊?”
差不多的运动量、差不多的睡眠时间,但比起鹿见春名半死不活的困倦,萩原研二却十足的精神饱满,从脸上找不到一点疲惫的痕迹。
“因为不累啊。”萩原研二理所当然地回答。
他和鹿见春名的运动量当然是不一样的——是指正经的那种运动量。
排爆警也是需要出外勤,平常的训练当然是不可能减少的,所有经常奔赴现场的排爆警都有八块腹肌的好身材;而鹿见春名就像大众对死宅的刻板印象一样,不怎么出门,身上的那些肌肉还是以前年年和厚生劳动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期间被迫练出来的,他的战斗力有很大一部分源于“亚人”这个种族,单论体力是没法和萩原研二比的。
对萩原研二的这个回答,鹿见春名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有脸上挂起了不满的神情。
送萩原千速回神奈川之后,他们下午并没有什么多的安排了,更何况鹿见春名现在精神萎靡,在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个大变活人,保险起见还是待在家里更加靠谱。
午后确实是最适合睡觉的时候,警察的单人宿舍之中的床也并不算大,两个成年男性想睡在同一张床上略微有些拥挤,两个人只能紧密地贴在一起。
鹿见春名的额头抵在萩原研二的胸口,身材高大的青年警官用下颌抵着恋人的发顶,绸缎般柔软的长长银发垂落在床单上,夹在在指缝之间、发尾扫过肌肤与颈侧,冷薄荷的气息在空气中沉沉浮浮。
补觉的鹿见春名已经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之中格外清晰。
这声音像是拥有魔力的催眠曲,原本不怎么困的萩原研二也逐渐感觉到了困意。
他醒来的时候,鹿见春名已经醒了,睁开的眼睛刚好对上了恋人金色的眼睛。
鹿见春名的视线很专注,不知道用视线描摹了多少遍他睡着的脸。
萩原研二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金色的眼睛和淡色的唇,不由自主地凑过去贴了贴。
但温馨的氛围很快就被冷却了。
一阵又一阵上涌的心疾和疼痛突然侵袭了鹿见春名的感官。
这次午睡格外漫长,时间已经是傍晚,层层叠叠的云雾边缘被浸染成了热烈的红色,火烧云橙红色的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落下来,映在鹿见春名的颊边与唇角,光斑看起来像是猩红的血迹。
——带着诡异的恐怖感。
难受和窒息的感觉一起上涌,心脏跳动地很快,痛感也尖锐地侵袭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排斥感——好像要将属于他的灵魂从身体之中抽离出去,接着又是挤压感。
将他的皮囊支撑起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