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心中微微一动。
他默了默,才意味深长地开口:“——确实是个特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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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市内关于各种爆炸物的警情就没少过,身为爆处班的王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每天除了出外勤就是出外勤,连吃饭都是在警车上解决的。
现在是春末,气温已经逐渐升高,大热天穿几十公斤重的防爆服无疑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拆完被意图报复社会的社畜安装在写字楼内的炸弹之后,萩原研二整个人疲惫地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你怎么了?”松田阵平很疑惑,“黑眼圈好重……我记得昨天也没有加班到很晚,你熬通宵了?”
萩原研二摘下了防爆的面罩,黑发被汗水打湿了,额发黏在他的额头上,深处的汗水沿着鬓角滚落,虽然眼下挂着十分明显的青黑之色,但那双如同紫罗兰一般的眼睛却很亮,像是星光揉碎后被凝固在他的眼睛里。
“跟熬夜也没什么区别。”萩原研二长长叹了口气,“……大概就睡了后半夜吧。”
“……你干嘛去了?”松田阵平有些错愕,“难道又半夜偷偷地躲起来发邮件?”
“我才没有半夜偷偷发!”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的擅自揣测相当不满,“而且……现在也用不着发邮件了。”
他的语气低了下来,声音很轻,弥散在燥热的空气之中。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明白萩原研二说这些话的意思。
在所有人基本都对鹿见春名还活着这个可能性持悲观态度的时候,只有萩原研二坚信鹿见春名一定还活着,就连身为幼驯染的松田阵平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息——海难就和空难一样,是生还率无线趋近于0的危机事故。
在没有及时救援、也没有任何求生装备的情况下,人类要怎么才能在无边无际的海中生存下来?
可萩原研二就像完全不明白现实的残酷一样,固执地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松田阵平劝说不了,只能选择放任自流。
“你是彻底放弃了,还是……”松田阵平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萩原研二的表情,“鹿见他……?”
在提起那个名字时,萩原研二几乎克制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连带着紫罗兰般的眼睛也轻轻弯了起来。
松田阵平也就明白了,诧异地挑起了眉毛:“他回来了?真的吗?”
海难沉船事故之中生还?——如果这不是奇迹,那就是萩原研二的幻想。
“你确定不是做梦?”
“我亲眼看到小诗了。”
萩原研二认真地反驳。
“怎么可能是做梦,”萩原研二为幼驯染的质疑十分不满,“我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小诗还睡在我身边呢。”
即使已经过去了几乎一天的时间,萩原研二也还能回忆起来看见鹿见春名时的心情。
两年来沉淀的等待和希望在那一刻生根发芽,开出了欢欣的花。深夜的窗外还响着微弱的蝉鸣,但他的世界之中只剩下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冷薄荷的气味熏得他头昏脑涨。
那双属于鹿见春名的金色眼睛很亮,像是耀眼的阳光,也像是灼人的焰火,辉光在他的眼底跳动。
在那短暂的瞬间,属于萩原研二的夏日提前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