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在原地足足僵持了半分钟,身后终于传来李佳舒和林诗琪的笑闹声。
岑西神情控制不住变了变,整个人透着股不自然,心跳加速得厉害,像是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亏心事,狠下心来用尽力气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
女孩收回自己的手,下意识回过头朝身后走来的林诗琪看了眼,而后心虚地低下头去,就这么从周承诀身前略过,头也不回地朝电梯口大步迈去。
周承诀
() 沉着张脸,就这么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后跟着原本就站在那头等待的林哲一块进了电梯。
“走啊,怎么不走。”李佳舒用手在周承诀眼前挥了两下,又看了眼周围,奇怪地问,“嗯?西西呢,她刚刚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你一直等在这,没看到她呀?”
周承诀的脸色愈发难看,语气也透着股冷意:“谁知道。”
“啊?”李佳舒被他这态度弄懵了,傻兮兮地看向身后的严序。
后者冲他摇摇头,暗示她这会儿别往枪口上撞。
可惜李佳舒没明白他的意思,仍旧念叨着找岑西。
周承诀当即转身就走,李佳舒诧异地想要将人叫住:“喂,你不等她了吗?”
“谁爱等谁等。”少年凉凉讽了句,头也不回地进了另一边电梯。
林诗琪没见过这阵仗,小心翼翼看向严序:“什么情况啊?”
这会儿周承诀已经不在跟前,严序松了口气,说话也更放心大胆了些,他简单直白地给两位吃瓜群众划了一句重点:“就在不久前,这位哥等的那位队友,撇下他,和你那位堂哥林哲一块进了电梯,直接走了。”
林诗琪惊讶地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李佳舒对这些事情开窍得浅,也不曾听过周承诀坦荡的读白,此刻仍旧没搞明白来龙去脉,可林诗琪不同。
她是见识过周承诀大方承认喜欢岑西的,听严序这么一说,忍不住为自己那倒霉堂哥捏一把汗。
她堂哥何德何能啊,这辈子竟也能和周承诀站在同一个起跑线。
简直登月碰瓷。
林诗琪试探性地问了严序一句:“那要不要我……给我哥打个电话啊……?”
严序瞥了她一眼:“你给你哥打干嘛?”
“嗯……让他……和西西说一声?”林诗琪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棘手的问题。
“说什么?”严序好笑地问,“让岑西去哄哄周承诀啊?”
“别想了,岑西就是故意撇下他的。”严序补了句,又轻笑了声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吧,我这哥们呢,在他这姑娘面前,没少受过气,一般他也就只能自己憋着一个人较会儿劲,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自己哄好。”
山庄酒店大堂之外,去往雪场的接驳车正整齐排列在门口等候。
一台接驳车能坐两个人,周承诀出了电梯走到车边时,眼睁睁看着岑西和林哲两人坐着车缓缓驶离庄园大门。
他也没等后面的人,冷着张脸上了车,便让司机跟上前边那辆直接出发。
两车之间隔着个二三十米的距离,也偏偏就因为差了这么点距离,待周承诀到达雪场时,岑西和林哲两人又先他一步,稳稳当当坐上了去往初级雪道顶峰的缆车。
滑雪场的缆车主要用于帮助大家快速上到坡道顶端,运行的速度不算快,是个不间断的循环,中间并没有给人留出下缆车的时间,到达之后需要抓紧动作利落地直接从座位上跳下来,因而没有
额外的保护措施。
周承诀一边不想看到前面这两人并排一块坐上同一座,可看到岑西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坐上去,又稍稍松了口气。
见她坐稳当了,周承诀也再没多停留,抓住铁绳索动作利落地也一并上了缆车。
三人之间仅隔了一个吊座的距离。
岑西听到身后的响动,下意识回过头,见到周承诀一个人坐在身后时,心跳控制不住漏了一拍。
女孩没吭声,少年见她回过头,面不改色地侧过脸,并不打算和她有什么多余的交流。
缆车就这么安安静静慢慢悠悠地往山顶上升,差不多快要到达目的地时,林哲忙冲岑西说:“一会儿动作稍微快一点,要抓紧机会跳下去,别犹豫,犹豫了跳不成,就得再坐一圈了。”
“跳下去?”岑西压根没来过滑雪场,更不知道这缆车是不会专门停下供人下车的,恐惧使她的音调忍不住拔高了几分。
“嗯对,差不多快到了,跳。”林哲话音刚落,人已经成功跳到雪地里了,然而留给岑西反应的时间太过短暂,她眼睁睁看他从身边跳离,自己却怎么也不敢松开手中的铁锁链。
眼看她就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缆车之上,重新被送回起点,下一秒便听见身后传来周承诀往下跳的声响。
少年的动作和反应一看就经验丰富,明明座位和她还隔着一节,此刻已经稳稳当当落地。
只是在他落地之后,几乎是半秒都没犹豫,结实有力的小臂一下挽住岑西旁边空座的铁链,稍微使了点劲往上一拉,人便轻轻松松地坐到了她的身侧。
缆车晃动了几秒钟才恢复平静。
可岑西的心跳一时半会儿大抵是难以安宁了。
“跑挺快啊。”周承诀冷冰冰的嗓音很快在她耳畔响起,“你再跑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