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各户热火朝天盖房子的时候, 江淙还完银子回来了。
他说要带李青文去个好地方,俩人便骑马出了营地。
刚走了半日,看到与周边一片荒草争夺养分的小树苗, 李青文道:“哥,这不是去桦树林的方向?”
第一次去桦树林时迷路的经历让李青文刻骨铭心,所以从营地到林子这一路都栽上了小树, 虽然现在一个个的还没有野草高, 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这些小树苗会长大长高, 这样以后他们寻路再也不用靠江淙的眼睛。
江淙点头,他却是要去桦树林,不过不是去砍树,而是另有目的。
到处都是野草, 这个时节不用带草料,马背上只有一兜子炒高粱米,算是轻装上阵, 俩人一日能走大几十里。
可能是他们这条路走的多了,兔子野鸡啥的避开了这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啥野物,偶尔看到一两只迷路的,江淙也没有动手,他更想早点到地方。
眼瞅着快要到桦树林, 一直没有看到李青风等人折返。
李青文有点担心, 小四哥比他早出发好几日, 按理说应该到了, 砍树很容易, 他们人多,大半日应该就装满车,家里都等着用木头,他们应该更会快些……
因为担忧,俩人更是加快了速度,从那个高高的山坡往下走,李青文急切的看着远方,试图寻到李青风的踪影。
这个时节微微热,天空蓝的像是宝石一般,云朵洁白而单薄,四周一边碧绿,偶而一处,繁花似锦,远处好似刚下过雨,一道彩虹当空而挂,广袤的土地像是一幅生动的画。
此时俩人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江淙最早看到了桦树林的边缘的情形,神情微变,唇角紧抿。
又跑了一阵子,李青文才瞧到,桦树林边有散落的车和砍下来的树,这些车很熟悉,就是他们拉出来装木头的。
但是车仍在这里,不见人也不见马,砍木头的工具散落在一边。
出事了!
这是他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
是野兽还是敌人?!
俩人骑马到了近前,李青文心急如焚的看着周遭,好像没有野兽肆虐的凌乱痕迹,但草丛中却有一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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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江淙下了马、爬到旁边最高的一棵树上,眯着眼睛查探四周。
穿过重重枝叶,越过高低不平的野草,他在西北的方向瞥到一个身着麻衣的背影,那人正在跑,胳膊甩动时,隐隐有一片血色洇出来……
“在那边!”江淙跳下树,指了指方向。
李青文立刻调转马头,和他一同冲进了桦树林中。
进了树林,江淙便无法再看前头的情况,但他刚才记住了那人的位置,只要循着这个方向,一定能追的上。
他俩骑马,前头的人是跑着,不到一刻钟,李青文就看到了江淙说的人,喊道:“茂胜叔!”
李茂胜正焦急的跑着,听到后面马蹄声时,本来一喜,回头看到李青文,惊讶的停下来,“仔儿,你咋来了?”
李青文看着他受伤胳膊,急道:“发生了啥事,咋就剩下你自己了?”
“哎!”李茂胜使劲喘了几口气,“别提了,马跑了,没牲口拉木头,我们都出来找马了!”
李青文愣了一下,他想过许多情形,却没料到事情是这样的,道:“你们没事就好,刚才可吓死我了。”
不过还没庆幸完,他就开始发愁,家里都眼巴巴的等着木头上梁,没有马,这远的路,木头光靠人可扛不回去。
没有木头房子就封不了顶,快要到来的冬天咋办?
趁着歇口气的功夫,李茂胜告诉他俩,他们砍木头的事情,让马去旁边吃草,结果干完活,长毛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剩下他们从营地马厩里牵来的几匹还在低头吃草。
十七八匹马没了,他们恁多车可没法拉,所以李青风带着人骑着没丢的马去追了,他们也着急,遂到林子中四处寻马。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李青文指着他的伤,“这是咋弄的?”
“砍树时不小心被树杈子刮了,没甚大事。”李茂胜愁眉不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