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疼醒好几次, 外头天还黑着的时候,李青文还是如往常那般醒来了,实在是太饿了, 肚子仿佛被掏空了一个大洞。
入春以来, 他个子又蹿了一截, 一天到晚吃四五顿饭,就因为这个,家里小锅里长期炖着骨头和鱼肉还有剥了皮的鸡蛋,李青文起来就能垫肚子。
因为等下要活动手脚练箭,李青文只吃了三成饱,然后拎着盆子, 跟大哥和小四哥出去牵马去河边喝水。
家里的马太多,提水回来饮费劲, 每天早中晚,他们都会一人牵着好多马去河边浅水处。
这里一开始并不适合骡马饮水, 是李茂贤带着人挖了一大片地, 才引出这么一坑水来。
冬天的时候还好, 小马和马驹不用太管,自己就会跟着大马屁股后面,现在地上雪化了,有枯草和冒尖的青草芽,它们边走边吃, 就很懒散。
这时,那四只狗崽就会跟着跑出来, 它们从前好像是看过自己的爹娘帮着赶鹿群, 也似模似样的冲着啃草的马叫唤, 催促它们快点走。
虽然叫声略又几分稚嫩, 但效果还是有的,才几个月就这么能干,又长的恁好看,不单李家人稀罕的不行,它们也深受营地内外女人和孩子的喜欢。
它们的腿短,脖子短,李青文可不敢让它们跟马一样站在河边泥巴中喝河水,用盆子从河里舀水,然后放在地上,它们四个便颠颠颠的跑过来舔水。
三只小的调皮,喝着喝着就玩闹起来,有一只掉进了盆子里,全身弄湿了,好不容易出来,和另外两个兄弟合力把盆子拱翻了。
然后狗姐姐毛毛伸爪子就开始教训它们。
盆子翻了以后,李青文就不再给它们舀水,这个时候多半是喝够了,没喝够也不要紧,家里也有水盆子。
这边马喝完水,帮工的吃完饭便赶紧到河边来,接过李青文手里的马,牵回去套车,然后拉着犁杖什么的去地里。
春种已经开始了,帮工的人特别多,李青文不用去地里,饮完马,天还是淡淡的灰色,他穿着薄衣服从家里往新城那边跑。
比他还精神的是地上那四只,虽然才几个月大,但好动的很,每日跟李青文跑十几里地,还有精力同他各种戏耍。
新城这边在挖地基,旁边堆着石头和青砖,东南西北都有几处池子,池子里冒着白烟,里面是水和石灰,石灰在水里熟化好,之后才能砌墙。
李青文从来不靠近这些池子,也带着狗崽离远些,生怕它们对那里好奇。
这么早,郑准和陈文也在,他们不看着,干活的流犯和官兵就会想法设法的偷懒。
昨天没睡好,李青文跑到这里出了许多汗,不用他开口,陈文便问道:“你蒋大哥他们去边岗了没?”
李青文:“昨天一早走的。”
近千名官兵出去搜寻了两三个月,依旧没有找到那些失踪的人,连尸体和其他痕迹都没留下,最后林将军决定在营地以北六百到一千里设立边卫岗哨,每个岗哨几十人不等,瞭望军情,及时发现敌情并通报。
这些边卫岗哨大都是官兵,也有江淙和蒋立平他们这样厉害的流犯。
边卫岗哨一设立,江淙直接留在了北面,都没有回来,蒋立平他们被抽调过去三十多个,昨天跟随着官兵已经出发了。
方氏娘三个刚跟蒋立平团聚三个月,结果又分开,不过这个隔几个月就轮换,去边岗的流犯有特殊的照顾,杂活和粮食还有草料什么的不用交,除了没有俸银,基本上和官兵没甚区别。
陈文又问:“你啥时候去京城?”
今天春天,京城押送的流犯到了十几拨,听说后面的还有不少,从过来的差役口中得知,新帝登基不到三个月,便重开了科举考试,天下有才之能都可以应试。
李青文把汗湿的头发往后撸了撸,道:“可能要明年,我二哥来信说,在帮我寻合适的地方读书。”
“好,还是读书好。”陈文道。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李青文带着狗崽往回跑,到营地时,天亮了,活动一下手脚,先练三刻钟的箭,等到营地外,已经有一群小孩子拿着铲子和盆子等着他了。
然后,李青文就带着这群孩子,浩浩荡荡的去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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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树种有的是从森林中搜集到的,有的是买的,多的已经是不是李青文一个人能弄的了的 ,还要家里人还有村里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