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文想,这个人情可欠的大了。
回去的路上,李青文又特意仔细打量了月北私塾,毕竟他以后也要来这里读书。
明明前后不到半天,再看这一堆茅草屋,李青文顺眼许多,甚至觉得别有一番雅趣。
谁说不用花钱的都不是好的,他现在就觉得月北私塾好的不得了。
最大的心事解决,李青文身心轻快,马车被人群挡住,他跟老张说了一声,跳下车往回跑。
京城的四月可比边城暖和多了,路边的树枝舒展,绿叶萌发,李青文一路跑到食肆。
不单李青文有好消息,李青宏这里也有,他终于谈妥了那处酒楼,就等着去衙门签订契书了。
三喜临门,只可惜苏元宝不在旁边,要不李青文一定狠狠的嘬上一口!
他俩的喜事并不算甚么,李青卓在省试中脱颖而出,只差最后半步便官袍加身,对于一个农家子来说,这无疑就是鲤鱼跃龙门。
春闱揭榜,李青卓在二千多人的省试中名列第九,再次登榜及第,成为了进士。
揭榜那一日,官差将喜报送到食肆时,李青卓和李青宏正在路上,他们不知情,附近几个巷子的人倒是高兴了好几日。
都是街坊邻居,身边出了这样一位登科进士,与有荣焉,逢人便讲。
可能是李青卓对于考中的事情太过淡然,再加上他回来便又扎进了书院,李青宏和李青文和其他人庆祝好像缺了点啥,就一直等着,想等着吏部的考试结束,再一同高兴高兴。
吏部的考试又称铨选,在省试揭榜的同年年中举行,铨选考试更像是面试,听说着重看的是学生的身世履历、身材相貌、言谈举止、公文书写等等。
李青文并不觉得这需要甚么埋头苦读,但二哥好像很忙,好几日没有回家了,这让他有些担忧,耳边不由得想起林潭的话。
林学士不会真的遇到了甚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吧……
李青文到底担心二哥,去了一趟苏家,给苏元宝送故事本,另外给苏树清留下口信,打听林唯盛的事情。
回去后,李青文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家里的,一封是给江淙的,信中写到他们平安到京城,一切安好。
信写好了,却还要在手里放着,得等到去往边城的官差,这个说不准甚时候有,只能等。
李青文的信还没送出去,反倒是收到了洪州来的信。
此时江家和等人还没到洪州,信是秦冬梦来的,她并不知道李青文来到了京城,这信是给李青卓的。
李青文拿着信去书院找二哥,却被告知二哥好几日没有在书院里了。
李青文心里顿时生出几分不妙,他不能私自拆信,只好先放起来,一边温书,一边等。
这次他没等到苏树清的回信,苏树清亲自上门了。
“林学士被牵扯到一桩陈年旧案中……”苏树清道:“湖州那边尚且在清查,结果未可知。”
“严重吗?”李青文问道,他知道二哥跟恩师的关系亲厚,一点都不希望林学士出事。
“现在还不清楚。”苏树清叹了口气,“这事我们鞭长莫及,你劝青卓最近要谨慎些,他铨选在即,如果出了什么岔子,这些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就跟前世考公一样,学子考官,也一样审察身世履历,若是品行有失,即便文采多么好,也很难入仕,林唯盛做为李青卓的授业恩师,身为弟子的李青卓,从拜师的那一刻起,将背负着恩师的一切。
荣辱与共。
李青文知道苏树清说这话是一番好意,但他也清楚,二哥不会听的,他绝对不会坐视恩师遇难而不管。
既担心二哥,又担心林学士,李青文拧着眉毛,苏树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个好友在湖州,已经去信打探这个,再等等便有消息了。”
知道苏树清又为自己的事情操心,但这又不是客气的时候,李青文只能让他一有信儿,就赶紧告诉自己一声。
苏树清离开后,又过几天,李青卓依旧没回来,李青文去了书院多次也没见到人,他猜想二哥可能去湖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