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不经意撇了一眼,发现李青卓的手有些红肿,赶紧把布袋子接过去,“二哥,你手咋了?”
李青卓还想用袖子遮掩呢,被弟弟一下抓住了手臂,赶紧道:“没事,不小心被药材扎了一下,师傅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李茂贤看了伤口,皱眉道:“啥时候扎的?”
“前几天。”
李茂贤脸色一下就不好了,“昨天托人送药,也就说是昨个才把书抄完得了钱,手有伤还惦记着抄书,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不敢跟爹撒谎,李青卓立刻低头认错,“爹,我错了。”
儿子这么做到底也是为了亲娘,李茂贤心里愧疚多于生气,道:“爹知道你孝顺,以后不要这样了,要不你娘知道了怕是又会心疼的睡不好。现在家里好过了,你不用再操心,把手养好。”
知道二哥爱干净,李青文叮嘱他别自己洗衣服,要不让自己把自己脏衣服拿回去,要不就攒着。
李青卓原本不想麻烦,可瞧着爹的脸色还没恢复,就跑回铺子后面的小院子,把原本要泡的衣物拿了出来。
没说两句话,看到有客人进了药铺,李茂贤就催李青卓回去。
离开回春堂后,爷三个先去邱货郎说的铺子,到那发现字糖和熊猫糖都卖没了。
这间铺子不大,位置也有点偏,一般糖都会装在盒子里,这里的掌柜倒是别出心裁,他把字糖和熊猫糖穿在细细的绳上,一排福字看上去精致可爱,一溜熊猫头挤着挨着尤其的招人眼球。
这两串糖做为招牌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用来吸引客人。
“小孩子很喜欢这两样糖,两天就哄抢光了,现在铺子也没有存货,要不客官再看看别的……”
他们过来只是看糖卖的如何,并没有打算买东西,也只就只能先辜负掌柜的热情了。
看到字糖卖的这么好,李家父子都很高兴,转过身就去了米铺,把麦子、黑芝麻和糯米买下来。
上次做了一晚上糖,得了七十多斤麦芽糖还有十几斤的字糖熊猫糖,麦芽糖换回来二百多斤高粱米和谷子,字糖和熊猫糖则卖了三百多文。
字糖和熊猫糖利润比麦芽糖多的明显,所以准备这次多做一些。
三百多文对于农家人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但从米铺出来,就只剩下了几十文。
头几年南方洪灾,米粮价格就涨了很多,从前一斗米不过十几二十几文,现在翻了一番,贵的令人咋舌。
不过不管粮食贵贱,都跟农家没有什么关系,丰年米贱伤民,灾年地里的粮食都不够自己家吃的,怎么可能拿去卖钱。
买完粮食爷三个就准备回去,路边摆着一长溜筐子,里面装着梨和山楂,个头都不大,不知道是山上的自家里的。
李青文突然停下来,盯着那红彤彤的山楂,李青宏问道:“仔儿,你想吃?”
李茂贤和陈氏是十分节俭的人,精打细算的过日子,鲜少给孩子们买吃食,只有李青文例外。
李茂贤停下脚步,问旁边站着的妇人果子如何卖,就算小儿子没有琢磨出卖糖的法子赚钱,他也愿意买两个果子满足儿子。
听妇人说这些果子不贵,李青文立刻道:“爹,把这些山楂都买下来吧。”
看到山楂就忍不住想要捂腮帮子的李青宏呆住了,连忙拉住李青文,“仔儿,这玩意看着好看,可是太酸,吃几个牙齿就软了!”
李青文嘴里也控制不住分泌口水,吞咽了两下,道:“我不吃,就是想做点其他东西。”
这些野山楂个头小,酸的厉害,除了口味奇异的鲜少有人下的去口,所以价格也非常便宜,几十斤才十个铜板。
李茂贤把所有山楂都买了下来,那妇人高兴怀了,这是她儿子在山上采回来的,本来以为卖不出去,能换点钱可真是意外之喜。
昨天拎回去一袋子粮食,全家总算不用再喝西北风,今天一大早李青木就过来了,追着陈氏问自己能干点啥。
麦子还没回来,连麦芽都没生,自然做不了糖,但李青木看上去不做点什么就不能心安,陈氏只得让他去山上弄点柴禾,熬糖太耗柴禾了,多准备点准没错。
李青木去后山转了半天,背着柴禾回来,李茂贤父子三个正好也到家。
放下柴禾,李青木和李茂贤就背着粮食去碾。
村里有好几个碾子,最热闹的还是前街李本强家里,那里地方宽敞,有两个碾盘,大的碾高粱,小的碾谷子。平时就有很多小孩子在这里玩耍,有人碾米的话,前后左右的人就会不自觉的凑过来,一边聊天,一边帮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