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感觉到挤奶后疼的不那么厉害,模样终于不会像刚才那样拼死挣扎,老邢头也不敢松手抹额头上的汗。
三头羊都挤完,李青文手都快抽筋了,老邢头把桦树皮卷成上大下尖的筒,掰开小羊的嘴巴,把筒尖塞在嘴里,李青文把刚挤出来的羊奶从树皮筒的大头往里慢慢的倒。
小羊羔无力的挣扎着,但它可没她娘那大的力道,只能被迫乖乖的喝奶。
一只一只的喂完,盆里还剩下不少羊奶,这样的天气可放不久,等不到明天再喂就坏了。
李青文当然不会浪费食物,把剩下的羊奶给煮了,煮熟后尝了尝,觉得味道有点怪。
煮完羊奶分成三碗,李青文尝完就不想喝了,老邢头好像挺喜欢的,把自己的一口气喝光,周瑶试都不试就摇头。
李青文原本想要留着等干完活的人回来,看看谁愿意喝,马永江把两碗都端走,说是自己想喝。
李青文纳闷,喝就喝,为啥要端走,平时吃饭的时候也没见着端到外面去吃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青文刚躺下,肚皮被轻轻按了一下,他抬头看江淙,“哥,咋了?”
“这是如何伤的。”江淙盯着他肚皮上的青紫问道。
“挤羊奶的时候不小心被踢了。”李青文弯着脖子看了一眼肚子的伤,一时也有些惊讶,竟然还留下淤青了,难怪当时那么疼,看来力道真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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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他叫上老邢头一起挤羊奶的时候,老邢头说羊奶江淙一早就挤完了,小羊喂完,剩下的羊奶都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李青文一时都不知道该为这两个人中的哪个的速度快而惊叹。
待中午吃完饭,大家在屋里避最热的日头,李青文给江淙按压肩头。江淙让他少费些力气,李青文捏了两下,手也确实酸了,便让江淙躺下,自己一只脚站在炕上,一只脚踩着后背。
其他人看了都唉唉直叫,“小心把你江大哥踩吐血。”
李青文道:“我收着力气呢,一点都不重,按理说整个人站上去都没事,我这小心加谨慎。”
说着,他低头问江淙,“哥,我踩的舒服不?”
江淙“嗯”了一声,其他人并不相信,他们觉得不管李青文说啥,做啥,江淙都会点头,他们才不会相信脚丫踩后背能舒服到哪里去。
踩着踩着,李青文觉得累了,便趴在江淙的背上,用脑袋拱两下。
江淙被他拱的发痒,只得忍着。
过了没一会儿,李青文脑袋不拱了,靠在他的背上,半个身子趴着,竟然睡着了。
待他睡熟了,江淙轻轻拧身,将背上的人放倒在炕上,抹掉后面的水迹,顺便擦擦李青文嘴边的口水。
旁边的齐敏笑着小声道:“小孩就是觉多。”
“他每日也是累的够呛。”老孙刚睡醒,翻过身来,瞧了李青文一眼,“咱们出去巡防的时候他们就没闲着,后来种地,你们又跑那么远送人,回来又没咋歇,大人都扛不住哩,何况他个孩子。”
江淙垂下眼睛看李青文的尖下巴,冬天才养出的一点肉都没了。
自从春天种地,马永江看着李青文就多了几分纳闷。这人明明又怕冷又怕热,又干不得重活,但是种起地来,却比自己撑的久,赶路也没听到喊辛苦,真是奇怪……
这事李青文早就跟他解释过,他也不过是靠一口气提着,随时都可能倒下,不过这口气撑的久罢了。
马永江不是很明白,其他人却是懂,很多时候,他们也得靠着这口气。
除了薅草,江淙他们晚上回来又和泥晾土坯,准备再盖几间房子,放杂物也好,放苗床也好,现在的房子远远不够用。
除了他们,其他流犯也在抓紧起房子,他们有的来的早,有的来得晚,但都被边城的冬天吓坏了,今年怎么着也不能再在木棚子里过冬了。
马永江他们因为会盖房子,又找到了活,李青文看他们最近都挺高兴的,应该是赚了不少银子。
土坯好弄,但是木材缺,其他流犯知道蒋立平他们知道哪里能砍到木头,便过来问。
正好他们也要木头,老孙便赶车带路,那些人也不知道走的什么门路,也弄到了车和马,一同去伐木。
李青文没去,一天三顿饭,一顿不能少,他是走不了的。
江淙跟着车去了,他不去的话,留在家里的和出门的都不安心。
他们出发后不久,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
这次李青文他们便有了经验,雨还没停就准备好了袋子,待小些了,就冲出去捡蘑菇,想起去年串的那些蘑菇,老邢头手不由得抖了抖。
不光他们,蒋立平等人也都出去采,反正现在没法干地里的活,闲着也是闲着。
当然,他们这般想,主要是因为这里的蘑菇是真好吃,无论是炖还是炒,再或者做汤,十分鲜美,多弄些准没错。
待他们这些人一麻袋一麻袋的把蘑菇装回去,雨才停下来,其他流犯看到他们采,也纷纷钻入野草之中,然后便响起一声声的惊讶。
边城这里不仅仅有漫长的冰雪,还有勃勃的生机,只要熬过寒冬,便能像其他动物一样享受这里富饶的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