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的接力决赛, 纪时他们四人都拼了老命,才把队伍的名次向上拔高了一名,排在第7。
至少有名次, 他们心满意足。
但老驴心情就不算愉快了, 因为张超手指头扭了,隔壁班的一个走读生昨天放学之后踢球又把腿踢骨折了, 这两件事让老驴和隔壁班班主任被教导主任好一阵训。
老师们挨训的事学生一般是不知道的, 但隔壁班的语文课代表那会正好路过,这事儿瞬间就在学生里传播开来。
毕竟高三了,对老师们来说,学生能平稳度过这段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甚至比考出好成绩更重要。
整个校运会受伤最深的恐怕还是姚蒙, 从800米开赛到结束的“姚蒙同学”在操场上循环N次,第二天的校园广播台,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同学”还指名给他点了羽泉的《奔跑》。
姚蒙深深觉得自己被坑了。
校运会之后就该收心了, 虽然Z中有百年校庆要办,学校里时常出没运货的大卡车, 但那毕竟不是普通学生需要关心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 校庆之后, 高三的第二次月考就要开始了。
很多人或许觉得高三成绩是整个高中三年是稳定的时期,实际上并非如此, 有些高一高二成绩一直很好的学生或许会在高三陷入低谷, 原因他们自己也说不清, 很难有人一直保持一种稳定的状态, 在这期间, 同样会有在班里默默无闻的学生突然冒头。
在他们班同学心里, 纪时就是突然冒头的典型, 而且上升曲线过于夸张,不能够以常理推断。
纪时也不知道月考具体是什么日子开始,他的复习节奏一直很稳定,偏少的时间花在英语和数学上,更多时间在语文、物理和化学三科上,效果还算显著。
具体表现就是,自习课上老驴停在他这边的时间变短了,物理老师开始喜欢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这都算是好学生才能享有的机会。
不过纪时也不管老师对他的态度如何,有不会的题目他就去老师办公室问,反正老师办公室离得近,而且Z中的老师们一点也不反感学生问问题,相反,他们很乐意给学生解答。
一楼那边贴的上次月考的成绩终于被撕得差不多了,只要成绩贴在那里,不管是贴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总会有人吃完饭之后特意去看一眼,把自己前后左右的名字记下来,再暗地里决定在下次考试超越对方。
并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排名的,排名只是对名次靠后的学生比较尴尬而已。
“你怎么又在看作文了?”课间,曾泰然一边啃着旺旺雪饼一边对纪时吐槽,“你要成仙了吗?”
在曾泰然眼里,不管是对成绩好的学生还是成绩差的学生,写作文都是一种噩梦般的存在。
曾泰然认识现在文科班常年排名第一的女生,分班之前也是1班和2班的精英,她物化两科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好,只不过上理科她不一定能上到清京那样的top高校,但在文科的话,她的分数就比较接近。
毕竟纵观最近几年苏省的高考分数线,文科线终归是比理科线低上不少的。
纪时他们高考那年也的确如此,文科线比理科线低了10分,清京的分数线也差不多。
那个女生作文拿过不少奖,文字相当漂亮,曾泰然以为对方应该十分热爱写作这种事情,结果人家说,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写作文,宁愿多答几道物理题。
“我幼小的心灵被震撼到了。”曾泰然表示,“没错,年级第一讨厌写作文,我也讨厌写作文,我就是年级第一。”
纪时给他完美的逻辑默默点了个赞。
这都是作文很烦的明证,但就算作文很烦还是要写,他又不可能像文科第一那样一边讨厌写作文一边扣着最少的作文分数。
“给我一袋雪饼。”
“哦。”曾泰然问他,“我还有旺旺仙贝,你要吗?”
自然也是要的。
做数学题的时候纪时一般不吃东西,因为思路一旦被打断,就得从头开始回顾,但写作文却不一样,写作文基本上持续处在思路被打断的状态,因为什么也想不出来,吃点东西说不定能让脑袋转一转,多憋出几个字来。
他啃着雪饼,把自己脑袋里有的东西拼命刮出来,可惜想了半天,都只能想几个零零碎碎的句子,纪时忍不住问曾泰然:“如果是你,这个题目你打算怎么写?”
曾泰然脑袋凑近:“《语文在我身边》,这哪个脑瘫患者出的题?”
“0分。”
“等等,我应该会写,我的爷爷是个小学语文老师,在我小时候,他就一直教我,语文是天底下最美的语言。”
纪时:“……你爷爷不是个老农民吗?”
“那我爷爷就是一个乡村小学语文老师,他大半辈子都是在农村里度过的。”
纪时:“……”
不愧是你。
不愧是你的爷爷。
纪时回忆了一下,感觉语文在他记忆里是比较干巴巴的存在,远不如数学鲜活,这种题目写得假大空就没什么意思了,阅卷老师都是语文老师,真情假意看得太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