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呵。”
不好意思,这个风景区他去过,真没这作者说的那么好。
第一问是,作者分别从哪几个角度描述这处风景的?
纪时只能把文段里的关键句子找出来,看卷子上留的空白,留了三道杠,只能写三行,他把要写的内容缩了缩,按编号往卷子上抄。
阅读理解从某种程度上说万变不离其宗,作者表达的情感必然是要体现的。
纪时虽然觉得煎熬,但他毕竟练过不少题了,写着写着也就习惯了。
最后一个小时,纪时的视线完全停留在作文上——《以爱之名》。
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像是表达父母以爱之名囚禁子女,让子女随他们意愿行事、成为他们操纵的木偶的主题,这种情形确实是普遍存在,但纪时想写的内容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写的是自己的人生经历,只不过省略了一些细节的内容,别人也不可能猜出他写的是自己。
写自己真情实感的东西就不需要憋字数了,纪时写得很顺,甚至觉得试卷上800个字的格子不太够写,不过语文的字数要求向来是不少于800字,超出一点字数也没什么关系。
他估摸着,这篇作文写出来会有两个结果,一是完全背离了出卷人想表达的主题,超低分,另一种就是能拿一个高分。
纪时以自身的经验看,语文考试结束之后,作文是属于可以大概判断出结果的范畴,题目符不符合规范,内容有没有偏题,表达上情感够不够,其实只要四平八稳不出格,基础分基本也就拿到了。
毕竟高考语文的目的也不是培养出大文学家,多数学生还是要给足基础分的。
至少在纪时高考那一年,在数学平均分据说只有70多的情况下,他周围语文分数低于100的也是少数,退一步说,就算高考语文只考了90多分,那也是及格线以上的分数。
“呼……”
写完作文,纪时照旧出了一身汗。
黑板上的时钟显示还有8分钟收卷,纪时把前面几道选择题看了一遍,重点看自己之前纠结过的那道病句题,看了半天他还是没改答案,坚持自己原来的判断。
另外就是默写题,他在看自己有没有写错别字。
至于其他答题内容超过一行的他全部都忽视了,就剩这几分钟了,再改毫无意义。
趁着最后的时间,纪时在心里把作文读了一遍,他最近也练过几篇作文,从上次月考结束的一个多月里,今天这一篇是他写过最好的。
语句通顺流畅,情感充沛,虽然他的用词很难和那种擅长写作的人相比,但纪时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最佳水平。
只要不被改卷老师判定为偏题,这篇作文的分数应该也不会特别低。
如果他学着曾泰然写爷爷那样写父母对他的付出,这应该也算一种得分密码吧?
不过纪时只是想想,并没有打算把它写成一个系列。
慢慢来吧,努力就会有回报,哪怕暂时收获的回报很少,但一定会慢慢让他有所改变,纪时坚信着这一点。
……
等他看完这篇作文,考场的铃声已经响了,监考老师从前往后收试卷,所有人都交了上去。
其他班互相认识的学生都在讨论作文,纪时这次又是孤零零在一个考场,前后左右也都没有认识的人,和谁都讨论不起来。
他竖着耳朵听人聊了几句,大家果然都在吐槽阅读理解和作文,纪时收好笔袋,感觉这次考试远没有上次月考那么痛苦。
虽然写完作文都冒了一身汗,但上次的汗是憋得累的,这次的汗却是写嗨了冒出来的。
等监考老师宣布可以解散,纪时却盯着考桌上他的准考证号看了一会,他的准考证号后面几位是12344,就是他的考场号和年级排名,他在12考场,年级排名344名。
幸亏Z中还没有变态到把排名升降情况附后,纪时暗自庆幸,不然他可能又要出一次名了。
过于优秀这种事情果然是会令人苦恼的。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纪时也听到同年级的不少学生在抱怨,说这次语文考试的难度比上次大了多。
“写景的那篇阅读理解,我就想问作者有什么情感好表达的?”
“大黄狗做错了什么,要给人家描述上100个字,狗听了都哭了好吗?”
“作文才是真正的变态,居然是命题作文,我们都多久没写过命题作文了?高考一般也不会出命题作文吧?”
“《以爱之名》……我只想到《以父之名》,仁慈的父我已坠入,然后我就用上了亚当和夏娃的例子,不要问我为什么。”
纪时:“……”
果然,一写作文就忍不住思维发散的不止他一个人。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作文和阅读理解的存在真的很影响食欲。
这么多人在讨论语文考试,他觉得自己排队拿的鸡腿好像都不怎么香了。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纪时啃了一口鸡腿,旁边那俩讨论亚当夏娃的已经进入了下一阶段。
纪时默默把餐盘挪到了另一张桌子。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