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发染霜的陈寿,带着十几位陈氏子弟,犹如游山逛水,或御风,或蹑云,晃悠悠地在山林低空飞掠。
“大伯,河姥坞环境真不错,山清水秀,又一点妖诡气息都感觉不到,我都想常住这里了!”
“镇南灵宝观的香火好浓郁啊,比我们点苍山道观还浓,要不让李观主交上经营秘诀吧,反正他欠高祖父几个大恩情了……”
“听说除了那位李青云师兄,道观也就小猫几只,连个道基都没有。这交流,又有什么好交流的呢!”
“道观底蕴不足,才要我们帮忙看护段时日嘛,正好可以调教调教那些道观弟子,让他们知晓陈祖洞的妙法……”
陈氏子弟,背景深厚,化婴高祖健在,就是边陲顶级洞天之一,无人敢小觑。
他们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地位身份带来的各种优越感,以及被人仰视的感觉。
陈寿带这些弟子来河姥坞,说是说交流,在陈氏子弟心里,却是优越感十足,认为是来“扶持”小道观的。
听到陈氏子弟越来越肆意的点评,陈寿越发面沉似水。
忍不住叱喝:“这里不是点苍山,都收起你们的自负自傲!”
自家什么情况,他又岂会不知,但有些东西,不到时候,光骂也是无用,陈氏子弟早已养成目高于顶的“陋习”。
“哎,希望青云师侄这里,能有几个厉害点的角色,让家里这些不争气的家伙,吃点亏,磨磨心性。陈氏子弟,仰承老祖道威太久……”
忽地,一道玄黑道袍从前方灵宝观扶摇而起,只见一位稍显木讷的少年道人,朝陈寿诸人作揖,带着一股子自信,笑道:“镇南灵宝观,木郁,奉观主师兄法旨,恭迎陈师伯,及诸位师兄大驾光临!”
陈寿眸光一闪,已知晓木郁的底细,微微惊讶之后,也回礼笑道:“原来木师侄,这次倒是打扰你们了!”
“岂敢!诸位请随我来!”
木郁做虚引之态,与陈寿并肩齐行。
背后的陈氏弟子却有些不爽了。
有人不冷不淡地说道:“李观主怎么不来迎接啊?”
一位陈氏道基傲然说道:“李观主倒是架子高,不知是否真如师祖所言,那般道行深厚,等会倒要请教一二!”
顿时,木郁脸色微微一冷,扭头看向那陈氏道基:“师兄是道基二层吧,木某不才,今日刚道基破境,等会你我不如过过手!”
年轻的陈氏道基哼道:“求之不得,就怕你太弱,打不过瘾!”
道观高巍门楼前。
李青云飘然而立,河风轻轻吹动衣袍,越发神秀不凡。
在他身后,站着阿黎、李祚、阿虎、蒙山与潼南等弟子,最后面是一身青衣蒙着面纱的上官婉儿。
从站位就可看出,上官婉儿堂堂道基六层,在观中地位却是何等卑微。
眼见陈寿等陈氏子弟驾云驭风而来,李青云面带笑容,便远远作揖,热情相迎:
“镇南灵宝观,欢迎陈师伯,以及诸位同门!”
陈寿哈哈笑道:“青云,你这也太隆重了,何须如此!”
其他陈氏子弟,看到灵宝观大小猫几只,神情间流露淡淡的不屑与轻视。
李青云眼中光芒掠过,脸上却热情如旧。
他心里明了:“难怪陈焘师祖,这样忧心陈祖洞后裔,就这些年轻子弟的心态作风,一旦师祖坐化,他们在外面不被打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