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桃树下。
一位剑仙自宿醉中醒来,缓缓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侧过脑袋,慵懒的看向远方。
暗垂目,低声语。
「……人?」
但见疲倦的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剑仙的身形随之一晃,化作一抹残影消失不见。
再现身时。
已经到了那遮天的桃树冠上。
剑仙着青衫,长发披肩落下,半露胸膛,迎风月下。
悠然站在一根拳头粗细的枝丫上。
取下腰间酒,喝了一口。
恰逢此时。
长空之地,一位白衣书生也自月下路过……
擦肩的那一刻。
剑仙恰巧看向了书生。
书生亦侧目看向剑仙。
四目相对间,二人的眼底无不泛起异样的光泽。
惊鸿一瞥,只道匆匆。
剑仙不曾语,只是微微垂眸。
书生亦不言,只是轻轻点头。
便算是打了招呼。
而后。
剑仙依旧月下饮酒。
书生任然直奔天门。
不过。
错落后的刹那,二人的神色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大多不解,泛着新奇。
剑仙不解。
人间何时生了这麽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书生,区区十境,只身涉足禁地。
当真是胆大包天。
书生惊奇。
这片放逐之地竟然有一个活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圣人,境界十三境巅峰,比肩苏弑之。
不禁回想起曾经在浩然剑州人间,听到过的一些传闻,说是人间有两位守灵之人。
来自遥远的纪元之初。
一个叫苏轼之,一个叫李太白。
一个守着凡州灵河渡,可出不可进。
一个守着罪州放逐之路,可进不可出。
现在看来。
谣言想来非虚。
而此人应该就是另外一个守灵人。
李太白。
看着随意,洒脱,其眉宇间透着凌冽之意,像是一柄尘封的古剑。
许轻舟想,这应该是一个剑仙。
不过。
此人不拦自己的路,那便无需去管,毕竟自己是进去,而非出来。
本就是可进不可出不是。
但是今日没有交集,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许轻舟想,等自己出来的时候,兴许很可能会打一架。
终究是以后的事。
还不是现在该考虑的。
风惊花落,月下独饮。
剑仙目送少年远去,直到落到那黑色石门前。
始终不曾收回目光,暗自低喃。
「莫非这小子,想要去罪州?」
想着还忍不住的回望了一眼身后,却并未见有人追来。
差异更甚。
「看看去!」
身形又一晃,化作残影,横渡夜空,远遁前方。
另一边。
许轻舟也落在了通天石门之前。
于此间近观。
此门之巨,当真是冠绝古今。
仰不见其顶,左右不见其边。
借着月色和红芒,黑色石门之上纹落清晰可见。
密密麻麻的浮雕堆叠,其上多见一些陌生的图案。
应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只是可惜。
书生不识。
踏入此间,瞻仰此门,许轻舟能感觉到一股古老的威压,正源源不断自身前石门朝自己扑来。
似是无穷无尽。
脚下落石嶙峋,前行之路上,还有许许多多造型各异的石雕。
有的是人,有的是兽,还有的……许轻舟也叫出不出清品种来。
石雕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