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得太早,温茶美美睡了个回笼觉。
等他再度精神焕发地推开门,薛酒的嗓子因为哭哑了而偃旗息鼓,见到温茶朝着他大喊:“你不怕我告诉爸爸和姑姑你虐待我吗!”
温茶无动于衷,绕开了他。
薛酒再定睛一瞧,温茶的耳朵里美美塞了一团棉花球,完美隔音。
他这下真想哭了,想他纵横幼儿园小学这么多年无敌手,结果今天在这里栽了个跟头。
小孩子精得很,发现了温茶是根本不会在乎他,顶多管管他的死活,能生存,但是不能生活。
薛酒越想越悲伤,张开嘴巴准备再哭,用力一吸鼻子的同时,一股香气顿时就往鼻子里钻。
嗯?哪来的香味?
温茶不知何时已经从厨房的冰箱里找到鸡腿和面包糠,简单操作了一圈自己下锅炸,金黄色的脆片布满大鸡腿,皮上渗出黄灿灿的油脂。
薛酒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但刚才的经历让他有些自知之明,不知道温茶到底是做给他的还是做给他自己的。
鸡腿从油锅里捞出来,温茶顺带炸了点薯饼,淋上番茄酱,从冰箱拿出可乐坐回沙发上。
薛酒像个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拿起一个大鸡腿往嘴里塞,一下子又想哭了。
这一定是他有史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个鸡腿!
他砸吧砸吧嘴舔舔手指,还想蹭一蹭温茶的可乐。
温茶看也不看他,径直说:“你喝橙汁去。”
薛酒撇嘴,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在冰箱前踮脚脚。
“我要看《小猪佩奇》。”这会儿确认温茶的鸡腿有他一份,他的胆子大了起来。
温茶冷淡道:“我要看《名侦探柯南》。”
薛酒敢怒不敢言,主动交出遥控器的主动权:“你幼不幼稚?”
温茶回:“呵呵。”
一大一小和谐地坐在电视机前解决完垃圾食品。
薛酒笨手笨脚地在洗碗槽前操作洗碗机的时候,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小孩儿!”他气鼓鼓,“等爸爸、姑姑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们,你欺负我,你完蛋了,他们一定会讨厌你的!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瞧温茶的反应,可惜温茶专心致志打游戏,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语气依然柔和,但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要脸:“说就说呗,谁还不是一个宝宝了。”
等游戏打完,薛酒也洗完了碗,温茶起身拎起小孩儿:“乖宝,睡午觉了。”
薛酒的房间以天蓝色为主调,墙上贴有蜘蛛侠、变形金刚还有小猪佩奇等等贴纸,整得花里胡哨的。
“午睡自己会睡吧。”温茶问。
明明才下午,但外头的天色并不好,看起来似乎要下雨,而温荣、薛眉他们并没有回来的迹象。
轰隆隆,窗外雷声炸响。
薛酒跟着抖上一抖,但没有吭声。温茶已经离开房间,他失落地闭上眼睛。
一分钟以后,他的被子掀开一角,温茶换了套全新的睡衣躺到他身边:“给我挪点位子。”
薛酒一边嘀咕“你怎么这么胖”一边乖乖给温茶留了好大的空间。
“我刚刚问了问,他们好像没那么早回来。”他打电话过去问有没有全新的睡衣,温荣回复他以后似乎来不及具体说些什么就挂断了。
“哦,习惯了。”薛酒小大人似的耸耸肩,他把下巴搁在被子上,露出圆头圆脑的小脸蛋,“他们说你从乡下来的,乡下什么样啊?是不是又脏又乱?”
“是啊。”温茶眼睛已经闭上了。
薛酒起了兴趣:“那他们说,你和温乐水水火不容,你这么厉害,是不是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温茶睁眼,微微挑眉:“你不喜欢他?”
薛酒嘴巴撅得能挂油瓶:“假惺惺的,谁喜欢,喜欢的都是脑残。”
温乐水每次都在他面前强颜欢笑的,明明不喜欢他还要凑近讨好,烦死人了,不明白家里人和外面的人为什么都在夸他。他就是不乐意跟温乐水玩,每次都没有眼色地凑过来,最后挨骂的竟然还是他自己,烦死了!
“可惜这个世界脑残挺多的。”温茶的眼睛不知不觉又阖上,“乖宝,睡觉,下雨天最适合睡觉。”
薛酒不知道嘟囔了什么,眨眼盯住温茶好看的脸。小孩子也是颜控,温茶一到这里他就偷偷看了好几眼,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比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还要好看。
而且温茶叫他“乖宝”的时候,声调会拖长,语气轻飘飘的像棉花糖一样的云,听得他心里也甜滋滋的。
薛酒闭上眼睛,假装不经意翻个身,小心翼翼地蹭到温茶暖乎乎的怀抱里,小脸蛋贴住他的手臂陷入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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