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独角兽带领族群朝他们冲来,顾崖木五指成爪,撕裂面前的空间。
混乱的乱流让人睁不开眼。
“屏气凝神。”顾崖木沉声嘱咐一句,拉着杜圣兰一步踏进撕开的空间口子里。
最后关头,杜圣兰适应了狂舞的罡风,试着睁开眼睛。
到处是惨叫声和厮杀声,杜圣兰似乎心有所感,抬头看向远处,蜃景里的牧童冲着他咧开嘴角,杜圣兰心下一惊,还没等他细看,空间传送已经开始。
修真界流行一句话,元婴期以下,宁愿坐十天的兽车,也不要去体会一次空间转移。
修士在这个过程中也会产生普通人晕车时恶心反胃的感受,更何况是在空间不稳定的情况下进行传送,那滋味简直难以描述。
一处破庙外,空气中出现一阵剧烈的波动,杜圣兰有些踉跄地从中走出,好在顾崖木先一步出去,扶了他一下,避免了其闷头栽倒的事故。
杜圣兰才刚刚稳住身形,猝不及防和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对视。
铁皮狼,群居妖兽。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对应的信息。
突然出现两个人,铁皮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暴虐的状态下,它们猛扑而来。
没时间缓解空间传送的后遗症,杜圣兰提剑的速度稍慢了半拍,一只铁皮狼已经朝他脑袋抓来。杜圣兰丝毫不慌张,这一爪子最多就是脸上受点皮肉伤。
铁皮狼最柔软的是腹部,他反倒可以抓住机会切腹取出对方的妖丹。
计划赶不上变化,近在咫尺的铁皮狼爪子还没来得及伸出,当场被粗暴地撕成两半,连带妖丹也跟着破碎。
杜圣兰愣了一下,才发现顾崖木不知何时已经化形,一爪一只铁皮狼。解决完狼群,银龙猛地逼近他,目中含有怒火:“为什么不躲?”
铁皮狼的速度算不上太快,刚刚杜圣兰是有机会躲闪的。
他不解:“不躲,效率高一点。”
分寸拿捏好,身上带着的丹药足够化解皮肉伤,先前攻击他的铁皮狼头长角,一看便是狼王。一枚完整的狼王妖丹,价值连城。
“万一留疤了呢?”
经过克制的龙息依旧带给杜圣兰皮肤灼烧之感,他偏过脸,不解道:“男子汉大丈夫,有点伤疤怎么了?”
银龙暴躁道:“我不喜欢。”
“???”
此起彼伏的兽吼回荡在林间,似乎让顾崖木理智回笼,重新幻化成龙形,处理掉铁皮狼的尸体,避免血腥味迎来更多妖兽。
杜圣兰看向身后:“禁地居然有庙。”
顾崖木:“小世界空间不稳定,有的会扩张有的内缩,里面的环境也在时刻变化。”
走进破庙暂避风头后,他才沉声解释道:“你在眼皮子底下受伤,只会显得我无能。”
杜圣兰一怔:“想不到你这保镖,还挺称职的。”
语毕坐在一堆杂草上,闭目打坐,心底却没有多少轻松。
他才不相信顾崖木是因为没有尽到保镖的职责而紧张,其中必然存在别的原因。回想他们刚从斩月山逃出时,对方甚至还客气地邀请自己泡寒潭。
再联系起连日来的相处,顾崖木争取创造最好的条件,出行都是买兽车抱枕。
自身根基受损严重的情况下,竟还日日为别人考虑的周到。
“根基受损……”
杜圣兰似乎想到什么,睫毛微微一颤。
破庙挡不住冷风,盛夏时的山林晚间依旧是寒夜,一直在旁边静静注视他的顾崖木语气较夜色还要幽冷几分:“怎么了?”
杜圣兰尽可能稳住呼吸,但他瞒不了身侧的恶龙。顾崖木目光愈发深邃,重新问了一遍:“想到什么了?”
杜圣兰猛地睁开眼,在不可避免地对视中手指不自然地屈了下:“牧童……”
他说起传送前最后看到的画面,喉头一动:“远处虚影里,那个拍手鼓的牧童在冲我笑。”
今夜兽潮发生得蹊跷,顾崖木果然被转移注意力:“确定没看错?”
“不会错。”杜圣兰迟疑说道:“他最后好像还张了下口,想说什么的样子。那种笑容……”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就像是绝杀殿的咒术,如附骨之疽,哪怕是死亡也难以摆脱。
顾崖木原本准备天一亮,等兽潮发过一轮疯,再找机会离开。听杜圣兰一说,倒想起另外一件事,伸手直接从他袖中捞出两只雪花狮子。
r />
兽潮带来的惊悚观感都比不上此刻近距离瘫在顾崖木的掌心。先前为了快速制服铁皮狼,顾崖木有意泄露了一丝真龙气息,雪花狮子现在还是颤颤巍巍的。
……好想离开危险的禁地,好想干回拉兽车的本行。
顾崖木检查了一遍,确定它没有狂暴的迹象,甚至体内真气都不见紊乱。
杜圣兰知道是在探究什么,给出一种猜测:“会不会兽潮只能影响禁地的妖兽?”
“还有一种可能。”顾崖木抬眼看他:“跟你有关。”
兽潮发生前,雪花狮子一直在杜圣兰身侧,后来更是直接缩进了袖袍间。
安神草转世也没有这等能耐,杜圣兰张了张口欲要反驳,忽然想到牧童最后冲自己微笑的场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能肯定,那道目光遥望的不是四下逃命的修士,不是顾崖木,就是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间,杜圣兰站起身,拍掉外袍上沾的杂草,透过破窗的缝隙望向外面。
天空中时不时飞过异兽,即便他们已经隐藏气息,偶尔还是有几只猛扑而下,冲进破庙。
“不过是低级幼兽,法宝竟然不起作用。”
顾崖木的宝物没一个是简单的,今天上午这隐藏气息的法宝甚至瞒过了竹墨的感知。
“完全狂暴状态下,野兽捕猎的本能被激发罢了。”顾崖木用不足为奇的语气说。
末了他稍作沉吟:“我先走远一些,你独自留在破庙。”
明显是想看看杜圣兰一个人的情况下,会不会引来妖兽的攻击。
考虑到雪花狮子力量孱弱,存在感几乎为零,顾崖木独自离开,他一走,两只雪花狮子如蒙大赦,立刻重新钻进杜圣兰的袖子。
只是少了一个人,破庙顿时有一种空荡荡之感。
外面的风吹个不停,听着恼人,杜圣兰环顾一圈,躲到佛像后面,既避风,又能稍微清净点。袖袍间一点动静也没了,雪花狮子也不知是睡了还是彻底吓晕过去。
自顾崖木离开后,果然再没有什么来找茬的妖兽。
杜圣兰心中谜团未解,还在纠结困扰自己的谜题:顾崖木为何如此关心自己?
手指拨拉着旁边的杂草,龙族性|淫,莫非真馋他身子?可也没见过顾崖木去花楼。
“馋身子?”
无意识喃喃重复一遍,他猛地站起身,差点撞到佛像。
“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