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也不嫌浪费时间,一个个找过去,确认他们的情况,然后勒令他们三日之内,定要找到一份正经的营生。
经过一晚酝酿,男人们脸上的痕迹看起来越发可怕,一条条藤条抽出来的红肿痕迹布满头脸和衣服遮不住的地方。
一看就是被打得老惨了。
事实上,他们也浑身都在疼,每一道伤都火辣辣的,铭心刻骨。
昨天他们回去,亲友邻居等看到他们的样子都大吃一惊,有人心疼,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好奇……都在猜测他们是不是惹到什么人。
毕竟这些二流子平时到处惹是生非,总会惹到不能惹的人,被打一点也不奇怪。
郁离道:“以后我只要有空,就会去看你们,看你们有没有正经干活,要是继续像以前那样,我只好动手了。”
她的目光往他们身下扫了一眼。
男人们:“……”
这时,吴瘦子弱弱地问:“在赌场当打手,算不算正经营生?”
其他人也纷纷道:“还有帮人催债算不算?”
“还、还有……”
五个男人七嘴八舌地说,只是他们搅尽脑汁,也想不出适合自己的正经营生是什么。
郁离一脚朝说催债的高生踹过去,又踹了一脚说在赌场当打手的吴瘦子。
其他三个噤若寒蝉,默默地闭上嘴巴。
郁离的威胁太过可怕,这些二流子连伤都没养好,就赶紧去找活干。
要找正经的营生,赌坊、催债这些来钱快的是不可能做的,他们只好在市井里到处寻摸,倒也找到活计,就是钱不多。
像剃头匠、鞋匠、更夫等。
郁离看了觉得可以,没有再对他们动手,只不过会盯着他们,时不时去他们工作的地方转一转。
众人:“……”
这日子久了,他们也知道郁离的名字,知道她在张家的肉铺干活。
得知她居然是个杀猪匠,他们总算明白她为什么敢一个人在县城里到处买东西,不怕被人盯上,还一个人走路回村,不担心遇到抢劫的匪人。
山平县一带的治安并不是那么好,县城就罢了,县城外可不一样。
附近村子里的村民进城买东西时,都是大伙儿结伴一起走,如此没什么抢匪敢动手。
其实不仅是山平县,很多地方都是如此。
这世道的治安并不好,城里有巡逻差役还好,甚至有些差役还会带头去抢、吃东西不给钱,端看治下的官老爷是什么样的秉性。
抢劫对于县官来说,不过是一些小案子,他们一般不怎么上心,被抢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最多以后不再单独行动,找个伴一起走。
高生等人被郁离打怕了,光是听到她的名字就怕,只能乖乖地干活赚钱。
这日,他们干完活后,相约去酒馆喝酒。
没办法,这样的日子过得太难熬,要是不喝点酒解解闷,他们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撑过去。
只是他们没想到,喝酒的时候,会听到“郁离()”葶?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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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摫???▋()▋[()]『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十八九岁、头戴方巾的书生吃惊地问。
“是的。”年约二十的书生沉着脸,“我听宗哥儿亲口说的,她居然……”
郁敬德有些难以启齿,自己父亲被人按着跪地不起,这事到底不好说出去,丢的不仅是父亲的脸,也是他们的脸。
知道这事后,兄弟俩对郁老大喜怒不定的脾气终于有些理解,甚至颇为体谅他,对郁离越发生气。
陈仲询冷了脸,有些恼道:“她上回打了诚哥儿,虽说是诚哥儿不对,但她确实不该打得这么狠。”
纵使知道弟弟不对在先,可人都是护短的,看到诚哥儿那脸肿了好些天才消,一直在喊疼,哪能不心疼。
没想到这会儿又从郁敬德兄弟俩那里得知,那叫郁离的居然还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
郁敬德兄弟俩自从得知父亲经历的事,就极为生气,他们倒是想回村里教训郁离一顿,可是母亲让他们不能去招惹她。
两人都答应过母亲,只能忍着。
只是他们忍着没回村里去找郁离算账,哪知道居然在县城看到她。
这也是个巧合。
早上他们一般都不在家里吃早饭,而是在外头找个摊子吃,昨天早上他们在街上吃早饭时,正好看到郁离给隔壁的包子店送猪肉。
找那家包子店的人问过后,得知她居然来了县城干活,最近在帮一家肉铺跑腿送肉。
郁家被她闹得分崩离析,她倒好,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还跑到县城找活干,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兄弟俩都很生气,要不是郁离跑得快,他们都要去找她理论,骂她一顿,让她羞愧认错。
今儿他们和外祖父家的询哥儿一起喝酒,便和他倾吐这事。
陈仲询和他们的年纪相仿,三人十分合得来,常在一起读书玩乐,感情比一般的表兄弟要好。
陈仲询想起诚哥儿被打一事,觉得那郁离简直就是个泼妇,得理不饶人的那种。再看郁敬德兄弟俩苦闷的样子,他突然问:“你们要不要给她点教训?”
“什么?”郁敬礼愣了下,忙问道,“你有法子?”
他们当然想给她点教训,只是这不是没机会,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吗?
陈仲询道:“你们知道,我姑祖母家的孙子是一个衙役,不如让他去吓唬一下她。”
陈家在陈秀才未起之前,也是典型的乡下人家,和那些地里刨食的百姓没什么区别。
() 后来陈秀才决定在县城开办私塾后,便在县城买房定居,举家搬过来。
陈家的亲戚多,做什么营生的都有。
那姑祖母的孙子姓朱,这衙役是家里一代代传下来的,传到这位姑祖母家的表哥时,他也在做衙役。
乡下人没什么见识,见到官差会先怯上几分。
陈仲询觉得郁离虽然敢打人,但也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妇人,应该也是如此。
郁敬德兄弟俩闻言双眼一亮,“这主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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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她跪着认错最好了。”郁敬礼说道,这样父亲应该就不会再介怀那件事了。
表兄弟三人径自地说着,高生等人听在耳里,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同情。
他们当即不再喝酒,结了账离开酒馆。
走出酒馆后,吴瘦子就问:“这事要不要告诉离老大?”
“肯定要说的。”高生说,“就算咱们不说,那些人也拿她没辙,不如咱们卖她一个好。”
其他人点头,都觉得是这个理。
他们并不觉得衙役来了,郁离就会像寻常百姓那样,吓得不敢动手,说不定她连衙役都敢打。
当然,她不会在县城明着打,可以在县城外打啊,她还会威胁要劁了他……
这么一想,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想和郁离说这事。
等郁离从高生他们这里知道这事后,果然很平静,只是多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这事我知道了。”
高生小心地窥她一眼,“离老大,你要咋办?”
这是他们这些市井之人惯常的称呼,可不会文绉绉地叫什么姑娘。
其实他们想叫她郁老大的,在他们心里,郁离太可怕,只好认作老大。但郁老大这称呼,就像在叫她大伯似的,她不让他们叫。
他们就改口叫离老大。
郁离看他们一眼,没说怎么办,让他们好好干活,这些事不用他们理会。
目送她离开,高生等人互视一眼。
“要不,咱们去盯着陈家那姻亲姓朱的衙役,有什么事,随时报告给离老大知道?”吴瘦子提议,他虽然瘦,人向来机灵,很有主意。
众人纷纷同意,这是讨好郁离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要是讨好了她,她以后宽宏大量,不再计较当初他们做的事,应该就不会总想劁了他们了吧?
这个威胁一直悬在他们头顶,他们可没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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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对高生他们说的事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是个普通的衙役罢了,不说对方只是想吓唬她,就是想找由头教训自己,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
想要毁掉一个人的法子千千万万,她根本不需要死磕。
她尊重人命,不轻易对人类出手,可如果对方执意和她过不去,她就只好将那人毁掉了。
反正只要对方活着就行,怎么活还不是一样。
郁离照常买完东西回村。
傍晚,傅家一家子正在吃晚饭,突然拍门声呯呯呯地响着。
周氏开门一看,发现是刚离开不久的郁银,她的脸色苍白,满脸惊惶害怕,她吓了一跳,问道:“阿银,你咋啦,有什么事?”
郁离听到动静,从堂屋走出来。
看到郁离,郁银眼里蓄着的泪就落下了。
她哭着说:“大姐,小妹、小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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