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跟阿尔贝来此前,便先换上修道院的童装,但还没“剃发”,这举动要由教士来。
穿过多道长廊跟院落,众人进入一栋高级教士的独立居所。正副院长的居所为于中心处,高处正是钟楼所在。
周边布置的十分简洁雅致,除了楼层宽阔,细长石柱跟繁密植物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楼下门房缓缓打开,一位年轻教士出来引路,一楼的一间房间内,一位行动迟缓的老者坐等他们。
“富兰克林”,这位老副院长的教名。
他的牙齿都已经掉光,皮肤老垂,双目无神,有一眼视力已经严重退化,这是夜里博览群书的后遗症。
无论跟他从那一方面交谈,最后定是以神学结尾。
现年七十岁,靠着资历才熬到这个位子,他说话时口齿不清,总是把拉丁语跟带有地方口音的意大利语交杂一起,口音极重,哪怕布兰很认真听,也没完全听懂。
不过用口说出的“世俗语言”往往会引发歧义,这时便要借助其他外物辅助,一位跟随梅根夫人同行的管家,在夫人眼神下,拿出一口小黑盒,里面有一具隐隐发出亮光的纯金十字架。
这样虔诚的心意足可。
“以此敬献修道院,信主得永世。”管家低着头恭敬道。
“你的善行将被传记。”
富兰克林也双手展开,很虔诚的收下。
事实上,他真是极度勤劳且富含爱心的教士,他救助了上百位孤儿,善行还曾被前任教宗写记在“宗座敕令”,通行诸地教会,是一位死后有可能“追勋”的教士,这是仅次于“封圣”的荣誉表彰。
“残疾之人,曾蒙爱怜,身得痊愈,罪得赦免……”
分不清是哪里来诗歌圣音,透过缝隙窗口而入,使墙面上跟天花板的各种神圣人物画,好像活了过来,那一双双眼珠正盯着自己。
习惯追逐金钱与权力的梅根夫人,并不喜欢这种太靠近神的地方,当然,要是她死后的灵魂能进入这种地方,肯定欢喜不已。
又交谈几句,梅根便要离去。阿尔贝眼中含泪拉着祖母,但还是被强制松开,木门一开一关间,只留下两位孩子跟副院长,还有一位正在抄写经文的教士。
抄写教士脸上没有表情,他们禁绝情感,阿尔贝特别害怕这感觉。
副院长室不大,全都是书,八成书本封面都是拉丁文字写成,布兰眼光一扫,这些书都是经过时间长河洗礼,证明地位的必备款书籍。
布兰神学曾受过西蒙的指导过,足够应付这里的学业。
从A.E.1130年后,“大学”这种培养官吏的组织据点,从法兰克帝国首都“巴黎”出现。
此前知识被教会掌控着,哪怕很多大贵族,终其一生,那双手也只能写出自己的名字跟教名。
这便够了,他们永远是主人,会写名字便能在羊皮文书上署名,发布法令,拿到臭烘烘的领民,每年应该上缴的财富—一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