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杜国荣握紧手中的台灯,心道不给门外的人一点颜色看看,怕是不知道他姓什么。
想到这里,杜国荣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
他随即一手握紧台灯, 一手握住了卧室房门的把手, 然后一下子打开了门——
杜国荣扬起手中的台灯,本意是想要吓唬一下门外的人, 再教训一番, 可谁想, 扬起的手停顿在头顶, 微微颤抖着。
而杜国荣的双目圆睁,眼珠震颤。
只因为站在他卧室门外的根本就不是夏丹,而是缺少了一颗眼球的汪苓, 她还穿着那晚被杀死时的衣服,染着血迹, 脖颈被一刀割破, 深可见骨。
此时,她的一只手扬起, 显然刚才是在敲门, 见杜国荣出现在门口, 嘴角缓慢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样的场景恐怖不已, 杜国荣见状顿时浑身发寒、头皮发麻。
而最要命的是,汪苓还想要扑上前来。
但好在杜国荣也不是吃素的。
见汪苓要扑过来, 他瞬间砸下手中的台灯。
台灯的灯罩砸在汪苓的脑袋上应声而碎。
杜国荣的力气不小, 汪苓的脑袋被砸的一歪, 她的脖子上本来就有伤口, 这时被砸断裂的更加严重,脑袋看起来险些要从脖颈上掉落下去。
而杜国荣的手上只剩下一个底座和台灯杆。
可汪苓的身体却没有被砸出去,她站在原地,脸上仍然保持着那种诡异古怪的笑容,仅剩下的一只眼睛则阴森地盯着杜国荣。
盯得他不敢再动弹一下。
紧接着,只听令人难以忍受的骨骼摩擦声音“咯噔”“咯噔”的响起,原本被杜国荣砸歪的脑袋缓慢地正过来……
这一幕的冲击令杜国荣心惊胆颤,终于忍不住竟叫一声,将残余的台灯扔向汪苓,然后快速地跑出门外。
可杜国荣跑得再快,他的身后却总能听见那“噔噔噔”的高跟鞋声响。
杜国荣不敢回头,他的心脏砰砰剧烈地跳动着,鼻间不断喘着气,而喉咙干烧。
他只顾着一直往前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跑来跑去却总也跑不出这一片地方,周围更是寂静不已。
明明他是与赵薛习、方正朝他们住的不算远,可是现在的动静却没有引来任何人。
杜国荣只顾着逃跑,无暇顾及其他。
终于,他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似乎是消失了。
在拐过一个走廊后,杜国荣忍不住停下来,靠着墙边不断喘气,额头滴落汗珠。
喘了一会儿,杜国荣小心翼翼地探头往走廊外面看去,后面果然没有了汪苓的身影,看来她应该……
就在这时,杜国荣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另外一边有着轻微的呼吸声,那声音贴近耳边,缓慢地吹着气。
杜国荣心里顿时一颤,回头。
就见汪苓冲他扬起嘴角,不待杜国荣反应过来,一双手伸过来死命地掐紧他的脖子,杜国荣完全不能反抗,喉咙被掐住,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随即,他被汪苓掐着拽走,一直来到了火化车间,似乎意识到汪苓想要做什么,杜国荣双脚乱蹬,嘴里唔唔的想要发出声音。
可这一番举动徒劳无功,即便是晚上,火化车间的火也燃烧着。
汪苓一把打开焚烧炉,炽热的温度传来,吓得杜国荣几乎要湿了裤子。
“不、不……”杜国荣的嘴里发出含糊不已的声音,求生欲占据上风,令他疯狂地想要挣脱出汪苓的钳制。
终于,趁着汪苓打开焚烧炉的功夫,杜国荣挣了出来,随后手脚并用地想要向外逃走。
可没走几步,一双手就瞬间伸了过来,猛地插入杜国荣背部,紧接着,杜国荣就感觉一阵大力传来,整个人的视线倒转。
他的身体往后一飞,等全身被火焰包裹,滚烫炙热的温度席卷而来,顷刻间就令杜国荣难以忍受的大叫起来。
他被汪苓扔进了焚烧炉里。
炉子的门没关,杜国荣浑身着火地爬出来,在原地挥舞手臂嚎叫、挣扎了几秒钟后才轰然倒下去,没有了生息。
见杜国荣被烧死,汪苓身上的黑气都仿佛浓郁了几分。
“噔噔噔”的高跟鞋声音再次响起。
汪苓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火化车间。
……
方正朝拿着手电筒走进来放置汪苓尸体的防腐处理室。
而为了方便观察,方籽和路南两人爬到了通风管道上面,通过管道来到了防腐处理室通风口处。
他们通过通风口看向下方——方正朝慢条斯理地用刀子割开了汪苓的腹部,一一取出内脏,随即存放在罐子里。
等该取完 的内脏都拿出后,方正朝再将腹部缝合,仔仔细细地贴上假皮……
这一忙就是两个多小时,方籽最后都看累了,直接趴在了通风管道里。
他们打算等到方正朝忙完,之后肯定会将装有内脏的罐子抱走。
而到时候跟着方正朝就必然能够找到存放内脏器官的地方,馆长纪进钱的内脏肯定就在其中。
他们将纪进钱的内脏拿走,只要守灵三天三夜就能完成任务了。
方籽和路南这边还在等待。
伍下久和时商左两人则在吴盛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隐藏在书柜后面的保险箱,确切的说是书拿走以后,露出的不是墙,而是保险箱的柜门。
这藏得可真够严实的。
伍下久直接用道具“龙魂骨剑”戳开了保险箱的柜门,里面放着一些珠宝、现金、纸质材料还有一个硬盘。
他拿出纸质材料看了起来。
“果然,安乐殡仪馆暗地里有着器官贩卖这一条黑色的产业链,始作俑者就是纪进钱。”
“而参与进来的人,吴盛、汪苓、方正朝三人都是知情者。”
“杜国荣应该是后来才偶然发现得知的,然后以此来威胁吴盛。”
时商左:“这么看,夏丹和赵薛习都不知道,怪不得吴盛可以毫不犹豫的想辞退两人。”
“郑浩承没死的话,应该也并不知情。”
吴盛、汪苓两人,一个副馆长,一个经理,而方正朝做尸体防腐处理,又有制作假皮的手艺。
他挖出内脏后再伪装好尸体,轻易不会令人察觉出来。
只要再将尸体穿好衣服,整理好遗容,到时候葬礼一办、下葬或者火化,那么尸体丢失内脏器官就根本不会有任何外人知晓。
这也是安乐殡仪馆这一条黑色的产业链进行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谁能想到殡仪馆背地里干着这样肮脏的勾当。
伍下久将这些证据全部拿走,随后又和时商左一起将书柜复原,外面看不出来有被动过的痕迹。
……
伍下久、时商左、方籽和路南四人出去的太久,久到即将要到九点,待在灵堂里的钟柟、唐云司等人开始放火盆烧纸。
这回由吃豆人一张纸一张纸地往里面放,边放边紧张兮兮地看向周围,害怕不一会儿突然就蹿出点什么东西来。
过了会儿,金猫则是忍不住小声地问道:“观主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出去找一下?
她顿了顿,没说出后面的话,怕终喃和唐教授两人真的离开灵堂出去找人。
这样的话,他们除非跟着一起出去,否则就要留在灵堂里。
钟柟没有察觉到金猫的心思。
他道:“不用担心,观主他们不会有事的。”
金猫闻言点点头。
钟柟则是又看了眼时间,随即问阿菜:“你还有多久要到二十四小时?”
阿菜试验的是在灵堂一共待够二十四小时以后,看“已为馆主纪进钱看守遗体”的进度会不会加一天。
阿菜道:“起码要到明天早晨。”
钟柟嗯了声,坐在唐云司的身边撑着脸叹口气。
唐云司扫了眼火盆,转头对钟柟道:“担心?”
没头没尾,但钟柟明白唐云司问的是什么。
他这是最后一趟列车了,心情自然不一样,紧张到不行,不快一点将纪进钱的内脏找到,万一守灵时间不够三天三夜,那就真的……
不过,钟柟相信自己,也相信伍下久、时哥他们。
但紧张的情绪却总在所难免。
钟柟道:“临踏上列车前我应该多撸一会儿元宝的,唉,吾儿叛逆伤透我心,它最后竟然跑了。”
元宝是钟柟喂养的一只大熊猫。
钟柟觉得它有些像熊猫胸针的模样。
希望能多带给他点幸运。
唐云司忍不住笑了笑,低声道:“元宝再不跑,毛都快要被你给撸秃了。”
钟柟也笑了,刚想说什么,就听门外再度响起那一双高跟鞋的声音。
这次,高跟鞋没有在灵堂的外面来回走动,而是直接停在了灵堂虚掩的门口,随即,一扇门被敲响。
“砰砰”。
不过两声敲门响,却将吃豆人、阿菜和金猫都给吓了一跳,心惊胆颤,恐惧不安地望向灵堂的门外。
“又、又来了。”吃豆人小声说道,手握着纸钱直颤抖,都忘记烧了,还是被唐云司提醒了一下才继续颤颤巍巍地往火盆里放纸。
而钟柟则是摸了摸胸口的 苊ㄐ卣耄?庖换兀?卣肓疗穑?得饔形O湛拷?Ⅻbr />
但昨晚胸针没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