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愣是被一声宁哥叫得脸皮热度直往上蹿, 边上原序他们都看得津津有味,跟着起哄喊宁哥。宁越到底受不了一群大老爷们儿的调侃,认了输。
易柏洵不许他再喝。
说:“已经多了, 让你出来是放松的, 没让你这么喝。”
宁越那来者不拒的架势挺唬人, 加上从面上看不出深浅,跟他不熟悉的人喝估计都以为他千杯不倒。
但真要说,他酒量其实也就是比普通人好一些。
如果硬拼起来,肯定还是喝不过这群人。
“练练酒量也没什么不好啊。”原序看不惯易柏洵那管人的劲儿, 对着宁越说:“devil,哥跟你说现在你打职业没什么感觉,可打职业能打一辈子?就你那……那邦哥,以前那可是滴酒不沾的主儿, 结果后面出来自己单干,在酒桌上跟人谈生意没少吃闷亏, 现在不也练得三斤白酒下肚还能面不改色。”
易柏洵听见一脚踹过去。
“能不能教点好的?”他没好气说:“退圈多年你脑子也跟着退化是吧,酒桌那一套你他妈搁一职业选手面前说,是不是欠的?”
“老原一喝酒就脱缰你又不是不知道。”邦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过来, 把原序往旁边挤了挤坐下说:“醉了吧?”
“哪能啊。”原序不承认, 躲过易柏洵那一脚咂嘴说:“你们看看他较真儿的样。我是说稍稍练练, 又没真让人喝到影响职业状态的程度,我是缺心眼吗我让这么一年轻有前途的职业选手自毁前程。”
茬子笑着调侃:“活该你,看不出来老易护犊子啊。”
这么一说,大家看宁越的眼神多多少少就带了些别的味道。
毕竟他们跟易柏洵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重新人带出来一起见见世面也没什么, 可这么处处护着那真的是以前从没见过。
家里有交情又算得了什么, 那褚家和易家不也认识, 谁见他买过账?
宁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群人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其实已经半醉了,开头喝太猛,只是看不太出来。
酒精在他身上一向发散得很慢,当下没感觉,可时间长了后劲儿起来,反应就会一点一点出现。
比如以他正常状态下,肯定不会忽视身边这群人为什么会突然像商量好了一样,离开了这边的休闲区,又回到饭桌上谈论起新的话题。
他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察觉,沙发上只剩下自己和易柏洵。
“还想吃点什么?”易柏洵突然开口问他,说:“看你一晚上没怎么吃东西。”
“有点饱。”宁越老实道:“撑得慌。”
易柏洵嗤他:“一个没注意就给我牛饮,都从哪儿学的这些习气。”
“开心嘛,应该的。”宁越嘀咕。
易柏洵看他两秒,突然伸手在他眼睛下面抹了一下。
宁越被这温热的触感弄得一愣,侧头问:“沾东西了?”
“红了。”易柏洵低声说。
宁越呆了呆,他后知后觉发现两人的坐姿挨得挺近的,他的膝盖甚至触到了易柏洵的大腿外侧。宁越看着易柏洵的眼睛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然后慢慢说:“啊,是吗?”
易柏洵扫他一眼,嗯了声,不动声色收回手。
宁越怀疑自己喝得眼花,才能在对方眼里觉得自己挺独一无二的。
宁越心痒,咬了一口唇角就想得寸进尺试探,结果桌子那边就有人大叫易柏洵的名字让他过去。
宁越试探失败,不免丧气。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追人,结果一点进展都没有。
每次只要易柏洵靠近他自己就先不行了,真等反应过来时机又已经错过。
他在心里暗骂两声。
头疼得当场往沙发靠背上一躺,长叹口气。
下一秒一只手背贴上他脸。
已经起身的易柏洵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低头弯腰笑看着他说:“你这幅被人虐待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还叹气,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时不待我啊。”宁越也不管了,转头就把脸埋到了易柏洵的掌心闷嚎了声。
他鼻尖微凉,蹭着对方温热的手掌故意磨了磨。
易柏洵被他的小动作逗笑,喉咙发出两声低沉笑声,捂着他的脸把他重新摁到沙发上说:“乖乖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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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花牌还行,国粹那是完全不懂,认都认不全。
原序他们非要教他,宁越勉强被拉着打了两把,把身上仅剩的五十块钱现金输没了。
“怕什么,你易哥别的没有就剩钱了,找他借。”
宁越起身,说:“不来了,我零花钱还得找我哥要呢。”
“不是吧老易。”有人受不了吐槽:“你他妈还管人小孩儿钱,你能不能行啊?”
易柏洵也没解释,直接说:“跟你有关系?”
宁越找了借口不打,易柏洵躲不过被迫顶上,宁越就坐他边上看着。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就靠在易柏洵肩上,身上还搭着他外套。
他一动易柏洵就注意到了,垂眸问:“醒了?”
宁越有点云里雾里,转了一圈视线发现这群野男人还在继续,丝毫没有散场的打算。
对面的邦哥手里夹着烟,丢出一个三万,看了他们一眼对易柏洵说:“你就在楼上直接开个房让他去睡,我看是喝得有点多。”
易柏洵低头看向宁越,低声问:“还困吗?”
宁越坐直身体,拿下身上的外套,听见易柏洵问就摇摇头。
他思绪有点归不拢,无意中扫了一眼易柏洵腕上的手表,震惊一瞬。
“易哥,十点了。”
易柏洵嗯了声,表示知道。
宁越还很惊讶道:“完了,基地门禁时间过了啊。”
易柏洵看他那眼睛都睁不全的震惊样子笑了声。
旁边原序道:“还门禁时间呢,你们基地都放假了。”
“没放啊。”宁越看过去。
看完就转回头盯着易柏洵。
易柏洵伸手抓了抓他后颈,回答他:“放了,两天,俱乐部下午就出通知了,你没看见。”
宁越这才缓缓哦了声,他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试图清醒。
其他人在一旁乐。
易柏洵拿下他的手,突然侧身过来,靠在他耳边低声说:“看见了,今晚这场面我大概是脱不了身了,楼上我让人开了间卧室,今晚暂时住这儿行不行?”
易柏洵的询问只有宁越能听见,语气低沉,带着些温和亲昵。
宁越犹如被迷惑了一样,看着他,点点头。
易柏洵稍稍退开,看着他抓在手里的外套说:“房卡就在口袋里,出门会有人带,你要困了就先去睡。”
宁越看了看包厢里这些人,问易柏洵:“你们要熬通宵啊?”
原序听见立马接一句:“老男人的夜生活注定是没有睡眠的,小孩子才应该早睡早起。去睡吧,这家店是老易自己家的,我们平常聚会也都在这儿,你跟在自己家一样,没什么区别的。”说着又冲宁越笑了声说:“还是说,你要老易陪你一起上去?”
宁越才不理会这样的调侃,他只是说:“我可以就在这儿待着。”
熬夜谁不会,干直播那会儿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黑白颠倒的夜猫子,何况就算是职业电竞选手,也没有早睡这一习惯。
易柏洵瞪了原序一眼,转向宁越。
“你今晚喝了不少。”他声音里带着或许自己都没察觉的哄人的味道,说:“上去洗个澡,睡一觉。我晚半个小时让人给你送解酒药。”
宁越扛不住易柏洵这样的语气,不再要求留在这里,默默同意了。
他拿着易柏洵的外套,被易柏洵找来的人带着上了楼。
刚一走,楼下画风就变了。
“那什么……我憋一晚上了,看人宁越一直在我都没好意思问。老易,我他妈打从你今天进门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
“确实,对人特殊点也没什么,但我看了半宿了,你丫对人是有那方面想法吧?”
还有反应迟钝点的,过了会儿才说:“不是吧,玩儿真的?万年单身狗也会心动我怎么那么不信呐。”
易柏洵对接二连三的拷问不为所动,
嗤了声懒散道:“一个两个的,都猜到了还问。你们既然那么想听那我就直说了,是的,有想法,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