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继有人……”
诅咒师们都没想过,那会是只猴子。
对教宗大人的基因充满了信任。
教宗大人脸上悲天悯人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他才从一场搜集咒灵的布施会中出来,浑身的演技尚未褪色,就听见这等噩耗。
还是名非他心腹的“家人”告知他的。
啊,这人,我记得他,说话很不过大脑的样子。
他套话道:“为何这么说,山崎。”
山崎说:“小夏油大人,失礼了,我只能如此称呼,他来盘星教找过您,不知怎的,没提前告知任何人。”
“怕是要给您惊喜吧,哎,这等大好事,竟也没同我等说,本能提早准备欢迎仪式的。”
夏油杰问:“既没提前告知任何人,你怎么会知道呢?”
山崎露出一张愤愤不平的脸:“还不是那些猴子,他们竟比我等提前知道这件事,下层都传遍了,说夏油大人您后继有人呢。”
“去调取监控后发现,竟真是如此,小大人与您长得一模一样。”
夏油杰浑身冰冷,却又有种“终于到来”的墨菲定律应验的不幸感,人生如此,谎言不可能说一辈子,编织的童话总有玻璃罩子破碎的一天。
仔细想想他小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先前三人勇闯盘星教被发现已是他运气好,又及时稳住了他们。
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儿。
夏油杰想。
他终于不抱有任何侥幸之心了,稍敏锐点的人都能察觉到盘星教内咒术师对普通人的态度,是自己对过去的追忆与温柔让他们一叶障目,可说到底“温柔的夏油老师”本就不存在。
于是发动各种政界力量探查国民隐私,夏油杰也尊重了自己的直觉踏上十年未曾至的岩手县的土地。
隔壁的猴子——铃木婆婆活得不错,看见一袭袈裟的他时既惊讶又了然,认为当年的经历改变了他的一生,又顺水推舟说出了他“儿子”前来拜访的事。
教宗大人在书写他罪恶的空荡荡的房间前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占线,随即找到了家入硝子。
斜阳直插入门缝,既倒影出夏油杰永不弯折的脊背,又照亮了残余在蒙上一层灰与遍布斑点脚印的干涸的血痕上。
那三个人是以怎样的心情在这间房屋中探索的呢?
夏油杰平静地想: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得知,他们的心情了。
……
就算是五条悟也不得不感叹。
不过一个半小时,世界怎能产生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呢?
不,说世界那也太大了,他还没把将自己的私事与世界同调的地步,可看他的手机屏幕界面,十四通电话。
两通来自夏油杰,两通来自家入硝子,剩下庵歌姬独占八通,冥冥则是二。
好家伙,他想,这是东京与美国一起遭遇恐怖袭击吗?
电光火石下做出选择,第一通电话给夏油杰,才从夏油宅遗址中走出的弑父弑母的混蛋告诉他噩耗,五条悟的情绪稳定,跟夏油杰说:“我知道了。”
这才是成年人的应对方式,决不会说“看这就是你当年干的破事”。
时光不可挽回,多说无益,无论在何时他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不必劝诫。
第二通电话选择给庵歌姬,硝子找自己大概是同样的事儿,虽然她打的两通电话时间有先后,隔一个小时吧。
庵歌姬满头大汗,这是五条悟从她急匆匆口吻中幻想出的场景,她说:“抱歉,五条,他们仨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