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挪动, 公路旁的自行车道上,骑山地车的年轻人飞驰而过,徒留比蜗牛还慢的私家车、计程车们, 车鸣声此起彼伏。
即便是灰原,在这冗长的等待中也被消磨了精力,他眨巴着豆豆眼道:“阿诺……在东京很常见吗?大堵车。”话中有一股子“不愧是东京啊”的感叹。
回答他的是司机,说话的同时拧开广播电台,他说:“就算在东京, 这个时间点儿也不常见大堵车,有可能是交通管制哦。”
话音刚落, 新闻台的播报接踵而至:“紧急通知,米花医院发现一枚不明人士安装的定时炸弹,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为确保民众安全, 米花大道沿线路段紧急封锁, 请有出行需要的市民绕行……”
朴实的小城青年灰原雄仰倒:“炸、炸弹!”
在他朴实的概念中, 炸弹与自己的距离就如同007与现实的距离一样遥远,心底发出如是感叹:真不愧是东京啊!
计程车的老伯依旧淡定, 他说:“炸弹, 在咱东京是很常见的, 你看新闻,一年中新干线都被反复炸过好几次。这回运气不错, 炸弹先被发现了,就怕有后手啊。”
他有些好为人师,向灰原雄介绍东京的奇妙生态, 庵歌姬黑着脸,不知在念叨什么, 毫无阻止的意思,七海建人倒想说点什么,可他手机忽然震动了,于是先翻开手机回消息。
灰原雄多捧场啊,他问:“什么叫有后手?”
司机师傅被勾出一丝谈趣,东京人往往如此,说起各种犯罪手法,如数家珍,他道:“炸弹案最怕就是发现一个,但不止有一个,前几年有一回,也是现在医院发现了炸弹,犯罪者留下预告,说在东京一共放了四枚,警方召集侦探解密,千钧一发之际找到剩下几枚,竟然有一颗放在东京塔,不知他哪来这么大胆子。”
灰原听得惊讶极了,他说:“东京塔?这不成恐怖分子了吗?”
司机师傅笑说:“这要是恐怖分子,那东京的恐怖分子可就太多了,炸新干线的难道不是?要我说也就是普通的罪犯,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罪犯也越来越有创造力了。”
“恐怖分子,少说也得要武装直升机扫射东京塔吧。”
听到这,其实七海建人是想吐槽的,经济形势不好跟罪犯有创造力,这两者有关吗?要他说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没说话,一是七海建人性格有些冷淡,是不是会参与谈话的,二则是他在回消息,刚才五条悟在群里宣告了一声,说接到了新的案子,名侦探五条悟要重出江湖了,这让七海建人隐隐有所预感。
果然,下一秒,电台广播就传来新消息:“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五条悟已连线警视厅……”
剩下的话七海建人没听进去,他发誓,在播至“高中生侦探五条悟”时,庵歌姬学姐那分明穿来了磨牙声。
这种情况,该说咬牙切齿吧。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连串的小声抱怨:“该死的五条悟放鸽子让我来接学弟们自己却出风头,不对,发现炸弹是很重要的事,不能就这点指责他啊歌姬,说到底你一个当咒术师的为什么要去做侦探,还在新闻上大出风头,你是真不怕咒术界暴露啊,五条家也不管管。说什么高中生侦探,你是个高专生啊混蛋,解决案子真不是六眼的功劳吗……”
七海建人捕捉到只言片语,凭他对五条悟的了解拓展出真相,经过三年的学习,他完全能理解庵歌姬的碎碎念,更明白她的怨念。
这世界上怎会有五条悟一样可靠又让人生气的前辈呢?
灰原雄对此一无所知,他只从小声的、密集的、宛若咒语般的低声念叨中捕捉到五条悟的名字,并加以联想,脑袋上无形的灯泡亮了,灰原雄说:“庵前辈很喜欢五条悟吗?”
既然听见了五条悟的名字,只有这一种可能吧。
七海建人散在计程车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