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1 / 2)

杨延宗脸黑如墨斗,冰冷冻人,直接一抄一甩,把胆子贼大的女人丢到船板上。

苏瓷讪讪,行吧,冷就冷吧,没有不管她就好。

杨延宗厉喝: “掉头,往左!”

哗啦哗啦的水声,苏瓷上水没一会,杨延贞等人先后摆脱这群突如其来的袭击者,游至最近的快艇,被拉上水。

杨延宗一声令下,七八艘快艇立即拐弯插进左手边的岔道!

这是两条主河流之间的小水道,纵横交错,芦苇丛生,入冬后,芦苇疏黄败折,所有人伏低身体,快艇悄然穿行,只听见轻微刷刷声。

天黑魆魆的,气氛无声又紧绷,黑暗中隐藏着不知潜在何方却刚伏击了他们的敌人。苏瓷趴在船尾,除了眼珠子哪儿都一动不动,她身边的人持刀扫视左右,空气沉绷得仿佛凝滞了一般。

这是一波不知名的敌人,不过肯定不是皇帝方的,衣服兵刃和规模都不对,就这么突如其来怼上了,且对方还先占了一步先机。

但杨延宗果然是个能耐人物,快艇悄然快速前行,他无声指挥,沿途至少避开了两处伏击,七绕八绕,漆黑的夜里苏瓷耳尖,她忽听到前方有一丝水流划的声音。

船桨划动的声音一下子就大起来了,后方忽明显的草丛刷刷声!苏瓷猛地回头,看见其中至少十几道黑影向他们急掠而来的同时,而她身下船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疾速往前咬了过去!

林亦初杨延贞等几条船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此刻在左右突然出现,前后包抄,蓦“轰”一声!他们狠狠撞上前面的陌生快艇!

厮杀声立起!

混乱中,苏瓷紧紧抓住船舷,快艇被撞击的冲击力冲往岸边,她抓住机会一个骨碌滚进草丛里,后面阿康在左摇右晃的船上站立不稳眼见要受伤,她赶紧用力扣紧船舷,努力控住船身。

阿康险险一避,闪过要害。

杨延宗瞥了她一眼,长剑凌厉斜扫瞬间砍翻两个敌人,他早就明白过来了,他们遇上的必然是在另一边主河道遭遇皇帝伏击刚刚脱身的人马,只是不知是四王府的,还是七王府的?

河风呼呼,吹散乌云,一线朦胧月影中,最前方的一艘快艇在弯道茂盛的枯黄长草和芦苇杆子后显露出来,隐隐约约,有一个头戴墨玉冠,身着深紫色束袖锦衣长袍的男子显出身影来,一闪而逝,面如冠玉,眸色湛然,一瞬不瞬盯着这边的疏朗眉目此刻一片肃杀之色。

仅一眼,杨延宗就把人认出来,“季元昊。”

四王义子兼心腹,这人甚至还兼任幕僚,是四王府标靶上一号非常棘手难缠的人物。

季元昊手一动,嗖嗖嗖七八支短箭直奔杨延宗的面门胸腹以及该舟上的显眼目标!

杨延宗清喝一声,长剑一震,苏瓷只看见银光闪烁,七八支短箭竟全部打落,杨延宗一个后下腰,手一抬,“嗖”一声一支精铁袖箭直奔对方眉心!

季元昊反应亦极快,他迅速往后一仰侧身,铁箭险险擦着他脸颊过去了。

双方狭路相逢,厮杀激烈,杨延宗却并不恋战,一击得手,他旋即急退,苏瓷赶紧翻身滚回船上去。

那季元昊穷追不舍!

双方在这

个芦苇丛生水网纵横的狭窄水道中左冲右突,互相追踪,咬得紧紧的,无声的厮杀一直持续到下半夜。

一直到了沼泽水网的边缘,爆发了最后一场冲突后,季元昊接到张勇口哨讯号,快艇很快驶到,季元昊踏上岸,横七竖八的尸首:“都解决了?”

张勇点点头,“人数差不多。”

季元昊锐利视线扫过地面,这人眼睛真的太毒了,黑魆魆的草丛和尸体,他目光却倏地一顿!

季元昊弯腰,把伏在地上一具敌人服饰的尸体翻过来。

模糊的星光下,一张很熟悉的脸,张勇失声:“瞿胜!”

这次带来的人很多,甚至有四王的暗卫,张勇不全知道名字,但眼熟是肯定的,他大惊俯身一连翻了七八具尸体,确实有敌人的,但也有三具是自己人!

季元昊直起身:“好一个杨延宗!”

这一招金蝉脱壳使得漂亮极了。

季元昊他们来得比杨延宗略早些许,人手也更加充裕,他们遭遇皇帝伏击更早,也脱身更早,在察觉另一边河道的动静后,季元昊立即就下令潜行埋伏。

——来的不管是谁家的,都是敌人!提前消灭竞争对手非常有必要。

季元昊这还是第一次和杨延宗正面交上,他一把掷下沾有血迹的帕子,对方的难缠程度一如意料,最后的结果更出乎意料!

张勇咬紧牙关:“主子,我们追吧!”这点时间,他们跑不远的!

季元昊却抬手止住了,“别追了。”

他眯眼:“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不能再把时间耗在这里了。

张勇忿忿不得不停下。

但想季元昊就这么放过杨延宗,却是不可能的,他招手:“庞泗庞伍,你们去。”

庞氏兄弟是一对极擅追踪的好手,“追上去,找到他们,把消息放出去。”

“是!”

……

季元昊想让杨延宗当靶子,吸引皇帝的人和七王府的火力,杨延宗怎么可能中计?

一行人飞速扒了衣物换下,重新登上快舟,伏低身体,沿着短暂的豁口悄然无息驶了出去。

没多久,就弃舟登岸。

铆足吃奶的气力跟着队伍往前跑,苏瓷可不能让人背她了,大家体力消耗都挺大的。

苏瓷无意中回头看一眼,却见杨延宗忽停下脚步,他手一动银光一闪,一剑封喉!他面前的两个人吃惊瞪大眼睛,捂住咽喉无声无息倒下了,被他一脚揣进水里。

苏瓷认得这两个人,是王府点过来的,她忽想起季郴往杨延宗手里塞的那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