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子,你爹我年纪都这么大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去操劳?”张老爷子忍不住拿着戒尺往张之涵身上打了一下。
张之函想说,就爹你这样打我的力气我觉得你也不是不能操劳,而且也不应该去翰林院,而是该去西山大营。
当然,强烈的求生欲让张之函也没敢把这话说出口。
张老爷子从张之函的穿着开始,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张之函刚刚舒一口气,就听着张老爷子又开始回忆起从小就不爱读书,非得强按着才肯读一会儿。
肯定是因为子肖父,如今景哥儿读书的时候坐不住也估计是跟张之涵学的。
张之函:???今儿我招了哪路邪神了?这都能怪我?
张老爷子骂完,心情舒畅了,又喝了口手边的茶,润了润嗓子,这才说道:“老大啊,你去找个工匠给瑚哥儿也做个适合他身高的桌案。”
“也是我糊涂,竟然忘了这事。”张之函说道,“我明儿让您儿媳妇找找当初景哥儿用过的桌案。”
倒不是舍不得给瑚哥儿做新的,而是张家的规矩就是兄长用完弟弟用,且能传好久呢。
张之涵让瑚哥儿用张行景的,也是有讲瑚哥儿当自家人的意思在里头。
“咱们这样的人家,还得用旧的?”张老爷子怒道。
张之函有些懵逼,他怎么记得前几日他说想要令人做个屏风的时候,张老爷子还说从库房里找个旧的出来也就罢了,何苦花那些钱,骂他是败家子呢。
妙啊,论双标,还得是自家亲爹啊。
“我记得当初给太子妃备嫁妆的时候,还有些紫檀木剩下?正好拿来给我们瑚哥儿做桌案。”
“好好好,我明儿就去寻匠人。”
“咱们父亲今儿是怎么回事,吃火药了?”张之函回到自己院子,忍不住问妻子道。
“这你得问你儿子啊。”徐氏忍者笑说道。
“害,这不是祖父嫌我没弟弟聪明么?”张行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可能是嫌爹你把我生的太傻了吧。”
“臭小子,胡说什么呐。”张之函忍不住笑骂道。
“对了,还得麻烦奶奶让人去找找当年给太子妃置办嫁妆剩下的紫檀料,父亲说要给瑚哥儿做个书案。”张之函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看徐氏的脸色。
前朝贵族们奢靡之风盛行,而前朝皇帝又极爱紫檀料的,楚王好细腰,上行必有下效,前朝贵族们都开始用紫檀料做家具。
等到本朝时,大些的紫檀料几乎绝迹,紫檀料竟然也成了奢侈的东西。也就是张家大姑娘嫁得是太子,这张家才费尽心机,找了些紫檀料来给做嫁妆。
张之函也怕徐氏因为这事拈酸,毕竟紫檀料难得,张老爷子不给长孙,倒给了外孙。
“石榴,你开了库房去找找,顺带着,把景哥儿当初用过的那个小书桌也找出来。”徐氏吩咐道。
徐氏转头看到张之函看着自己,笑着打趣道:“大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害怕我不肯去找出来?”
“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么?”张之函有些讪讪的。
“我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原本就是父亲的东西,”徐氏笑着说道:“更何况瑚哥儿那样聪明,连我都忍不住偏爱两分,若景哥儿也有瑚哥儿这么聪明,想来父亲早就拿出来给景哥儿了。”
“我嫁进来的时候,宜儿才多大,我说是大嫂,可也把宜儿当闺女养的。再说了,一家子兄弟,这点有什么可计较的。”徐氏说道。
张家是好几代传下来的世家,她作为管家奶奶,自然是知道张家有多豪富,要她说,这点子紫檀料算什么,张家藏书阁里的孤本那才是真的宝贝呢。
倒真要计较,那也是丈夫和儿子能把张老爷子的本事学到手,那才算是大财富呢。
“倒是我丑人多作怪了。”张之函笑道,“只是景哥儿之前用过的拿出来做什么?”
为着这个,他刚刚还挨了一顿张老爷子的骂呢。
“你也糊涂了不成,哪怕你现在立时去找了工匠来,匠人明日就能做完?”徐氏瞪了张之函一眼说道,“瑚哥儿明日就得来读书的,你让哥儿再跟着安姐儿挤?”
“是我糊涂了,还是奶奶周全。”张之函连忙对着徐氏作了个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