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起被子,捂住自己脸,让抽噎和眼泪全部蒙在里面。
小时候,小心翼翼的稚龄女娃娃,盼着长大;可长大后,蹁跹宫裙,孤独而行。
这心事让她怎么说?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沈星想起这辈子叫二哥的他一再的逼迫。
她胆子不够大,新的未知下意识就害怕。
犹如拨开自己,取出了小心藏着能保护自己的东西。
沈星泪如泉涌,根本止不住,想着想着她就很难过,她总是在体恤别人,可每每总被人逼迫她,让她十分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像也没有很久,直至风吹窗棂咯咯,有急促的脚步声,一把推开了房门,裴玄素携夜风直扑而入。
“彭”一声,惊到了她。
沈星惊得抬头,露出一双通红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和满脸的泪水。
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泛红,猝然抬头之下,盛满一种他看不懂的悲伤。
但裴玄素也顾不上去细辨,他心口一拧,又惊又急,一个箭步坐在床沿搂着她,“你哭什么?”
沈星惊慌失措,赶紧否认:“我没有哭。……我就哭了一会儿。”
可沙哑的声音,满面的通红,她绝对哭了很久。
沈星急忙说:“我,我想起爹和娘亲了。”
裴玄素一个字都不信,他箍着她,深呼吸,又急又气,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这究竟是什么秘密的心事,有什么是为难到这种地步的?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只会包容她心疼她啊,竟让她哭成这样?
裴玄素是真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了。
……
外面的局势,树欲静而风不止。
东宫。
明太子起居的内殿,石青浅杏帷幕层层高低,宫殿东侧的小书房内,朱红槛窗大开,暮色残阳无声。
薛如庚已经把今天匦使院官厅发生的事情详细汇禀了一遍。
明太子倚在书案后太师椅的龙首扶手上,他不禁长长吐了口气,“果然。”
裴玄素不死,马上就磕磕绊绊出来了。
明太子神色间淡然已尽去,清俊眉目凌厉一片,他阴着脸道:“用备用文书补上吧!”
明太子偏头,虞清立即走到身后的大书柜架子上,掀起挡尘的蓝布,巡睃片刻,取出装着罗三多备的东西的那个梨木大匣。
虞清把梨木大匣放在书案上,大开匣盖,略略思忖,翻出能堵住这次缺口的,一一抽出来,摞成一叠,呈于明太子过目。
明太子翻过之后,沉声吩咐:“你明天递上去。”
他把那一叠微微泛黄的文书递给薛如庚。
薛如庚双手接过,眉目中也是愤慨,一敛:“是!”
明太子眼珠子动了动,眼睑微垂,那清俊优雅的面庞沉沉一片。
皇帝不死,两仪宫那边的归投官员的隐患立马出来了。他深知裴玄素是个极聪敏的,昨日去两仪宫一趟,绝对不仅仅替他那母皇收拢大公主楚元音。
种种细枝末捎的麻烦,浮动了起来。
不过目前,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这一次,他必要重重一刀,把他母皇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