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 这两位是?”梅红梅问。
“我妈李翠枝,我弟妹洪燕。”南湘特意把二人的名字说出来。
梅红梅闻言上前说:“李阿姨好,弟妹好啊。”
李翠枝洪燕还没有从南湘的热情中回过神儿, 机械地“嗯”了一声。
梅红梅热络地转身:“我去倒水。”
“不用了,你忙吧, 我来招呼就行了。”南湘拉着李翠枝洪燕的手来到制衣桌前,说:“妈, 你和弟妹坐一下,我去给你们倒水。”
李翠枝点点头。
南湘抬步进后院。
洪燕凑过来说:“妈, 这和大哥大嫂说的不一样啊。”
李翠枝也纳了闷了, 大年初三的时候南标一家三口回到家, 说南湘纪随舟如何如何凶悍如何如何过分, 他们一家子气愤的不得了。
当时就想到水湾村闹一闹的, 结果南标媳妇儿刘勤说大年初四要去拜年。
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一直到今天, 他们都闲下来了, 又想到南湘, 决定来看一看南湘。
来之前, 南标刘勤还特别交代两个要凶一些,不要被南湘压住, 她们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结果看的却是热情友好的南湘, 她们一时之间就迷糊了。
恰在这时候南湘端着两杯温开水进来。
李翠枝赶紧小声说:“先看看情况。”
洪燕点头。
“妈, 弟妹, 来,喝水。”南湘将两杯水递给二人。
二人接过来一看, 是红糖水, 不是普普通通的白开水, 这是对他们重视,要知道前几年只有坐月子才能喝上红糖水,顿时觉得心里熨贴。
当即就喝了一口,甜在心里。
李翠枝正了正身,说:“南湘,你现在不一样了。”
“嗯,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南湘微笑。
“标子也说你不一样了?”李翠枝问。
“是啊,就大年初三的时候过来说的。”
李翠枝见南湘脸上完全没有怒意,好像和南标他们没有起过冲突一样,不由得和洪燕互看一眼。
李翠枝接着又问:“随舟呢?”
“去南州了。”南湘回答。
“不是说在沪市吗?”
“现在在南州了。”南湘不说理由。
李翠枝也不问理由,说自己的目的:“听说随舟赚了不少钱,是不是啊?”
“一点点。”南湘笑。
“这个店,是他花钱给你开的吧。”
南湘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李翠枝却认为南湘这是承认了,说:“我就说,你嫁给随舟是对的!当年我就看出来了。”
“还可以。”南湘在心里冷笑,当年李翠枝是想把她嫁给小老头换钱的,要不纪随舟出的钱多,她现在指不定多惨,现在李翠枝倒是颠倒黑白。
“那你们赚的不少吧?”李翠枝压低声音问。
“大哥大嫂都知道的。”南湘吃惊地问:“他们说,回去就和你们说的,没说吗?”
“说什么?”李翠枝洪燕一起问。
“就是我和随舟一起好好招待了他们。”
南湘特意强调“好好招待”四个字,当时情况是南湘冷嘲热讽,纪随舟是面如寒冰,是真&
#30340;“好好”招待了。
可是李翠枝洪燕一听,却听出别的意思来,他们虽然是一家人,却都是自私自利又爱占小便宜的人,外面看上去挺和谐的,内里各自有小九九。
谁都见不得对方好。
此时李翠枝洪燕很自然地就觉得南标两口在这边得了好处不说,顿时就想到南标两口子平时抠抠搜搜占小便宜的恶心样子了,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太表现出来。
李翠枝说:“他们说,都没有进你们家门。”
“大哥他们不会生气了吧?”南湘问。
“怎么回事儿?”李翠枝洪燕一起问。
南湘解释:“就是彬彬看上皮皮糖糖手里的玩具小汽车,那是随舟特意从沪市带回来的,就两个,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不愿意给彬彬玩,跑进东屋藏起来,惹得彬彬又嚎又叫,想要找皮皮糖糖算账,我拉着他领子,不让他进门,怕他打皮皮糖糖,皮皮糖糖三岁多,加在一起也打不过彬彬啊。”
这一句一句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每句话都留了空白,又特别把小孩子南彬加进去。
李翠枝洪燕不信南标夫妻两个人的话,但是南彬回去就说了小汽车玩具的事儿,这一点和南湘说的一模一样,而且南湘为了自家孩子拦住彬彬,这也是符合南湘护短的性格的,所以两个人自动将事情补全了。
就是南标一家三口到南湘家,得了南湘纪随舟的好处不知足,南彬还要皮皮糖糖的小汽车玩具,南湘阻拦,就和南彬起了点小冲突。
南标夫妻两人觉得对不住南湘纪随舟,午饭都没有吃,硬拉着南彬回家,怕父母和三弟觉得他们得了太多好处,要求平分,就故意瞒着不说,胡诌了一通南湘的坏话,想要父母三弟和南湘闹掰,他们也好从南湘纪随舟这儿多拿好处。
这、这太符合南标夫妻的恶毒作风了!
这两个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李翠枝满燕脸上顿时不满。
南湘嘴唇勾了勾,补充一句:“小孩子都是爱玩的,也怪我太爱我家孩子,要是把小汽车给彬彬一个就好了。”
洪燕接一句:“谁不爱自家孩子呢?”
“可是——大哥嫂子真的生气了?”南湘状似忐忑地问完,又加了一句:“临走的时候,还说让妈来找我,我以为他们没生气呢。”
“让我来找你干什么?”李翠枝问。
“说是当年我和随舟结婚时候,随舟给了几百块钱的彩礼,按理说应该分给我一半的。”这话是南湘说的,她故意不加人称代词,就是想要让李翠枝误导,接着说:“你都没有分给我一半,妈,你这次过来,是要分给我一半的吗?”
李翠枝面露尴尬,南标夫妻居然又提这茬,当即就把两人给恨上了。
洪燕闻言看向李翠枝,心想这老东西,占了闺女几百块钱的彩礼,都没有分给她和孩子他爹一毛钱,不是自己私吞了,就是偷偷讨好老大家去了,心里立刻不爽。
“妈,你真是来给我送彩礼的?”南湘故作惊喜地问。
“不不不。”李翠枝生硬地说:“你和随舟都这么有钱了,还在意那点彩礼吗?是不是?”
“那不一样,那彩礼是我和随舟的彩礼啊,俗话说,女儿家拿回一半的
彩礼,日子就能过的风风火火,如果拿回来全部,那就两家暴富。”南湘语调轻松,言辞之间在意的不是那点彩礼,而是寓意。
“这、这是哪来的俗话啊?”李翠枝扯了扯嘴角。
“大家都这么说的。”南湘是胡编的。
李翠枝心虚地说:“我没有听过。”
“妈是不打算把彩礼给我了吗?”南湘面上有些不高兴:“不想我和随舟日子过的风风火火吗?”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李翠枝不知道说什么好。
洪燕知道南湘现在都牛了,心里产生了巴结的意思,跟着南湘混,以后说不定会有点肉汤喝,当即说:“妈,彩礼是应该给二姐的。”
李翠枝横洪燕一眼,在心里骂:“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
“妈。”南湘唤一声。
李翠枝知道南湘现在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出口就骂,抬手就打了,笑的像哭似的,说:“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没带钱。”
“没关系,你下次来再给我也可以!”南湘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