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翎继续看他,“没完要怎么办?”
沈辞笑,“要不我去揍他一顿?”
陈翎没忍住笑开,想起早前在东宫的时候,沈辞真的揍过方四伏,因为她有一回真的被方四伏烦透了。
这种事,只有沈辞会做。
“自安哥哥。”她重新靠在他肩上,似是因为想起早前东宫的事,语气都像极了回到那个时候。
“怎么了?”他柔声。
她也轻声道,“明日要启程回京了,等回京中,你做禁军好不好?”
他温声,“好啊。”
陈翎认真看他。
他也看她,温柔道,“禁军好啊,我还没做禁军呢。陛下准备让我做什么?禁军统领?右前卫副使?还是……啧啧,反正不能比石怀远低了,他还叫我一声将军呢~”
陈翎一直看他,尽管他脸上都是温和笑意。
“沈自安。”她迟疑。
“怎么了?”
陈翎还是问出口,“你是不是想回立城边关?”
沈辞:“……”
沈辞开口,“我想陪你和阿念。”
陈翎伸手搂住他后颈,“沈辞,你会安心留在禁军吗?”
他认真道,“你和阿念在,我就留。”
陈翎:“……”
沈辞探究般笑着看她,“今日怎么了,总问这些?阿翎不高兴了?”
陈翎看他,“没有。”
他缓缓敛了笑意,“阿翎,我想你高兴。”
陈翎伸手抚上他脸颊,“真的不想立城边关的事?”
她再度问起,而且认真。
“怎么不说话?”陈翎轻声。
“我在想怎么说。”
陈翎看他。
—— 自安哥哥,你小时候想做什么?
—— 大将军啊~塞外边城,保家卫国。
—— 那你在这里?
—— 这里也好啊,守着殿下,殿下就是江山家国……我会永远守着殿下,守着燕韩的大好河山。
但他不就应当策马扬鞭,在边关驰骋吗?
陈翎回神。
他沉声道,“阿翎,我是放心不下立城之事,也想有始有终。等送你和阿念平安抵京,我再去立城一趟,将诸事交待清楚再回京中,这样可好?”
他看她,脑海中也都前日,她让他不管西边,不管哈尔米亚之事他,他应了她。
眼下,他心中也有羁绊,也有她。
沈辞心中忐忑,一直看着她。
却听陈翎轻声应好。
他愣住。
陈翎吻上他额头,“你是木头吗,我说好。”
“阿翎!”他拥紧她,眼底和心底都是笑意,恨不得再拥紧一些。
“沈自安,疼。 ”她是真被他拢得太紧了。
沈辞松开她,却虔诚笑道,“阿翎,我想亲你,”
“哦,你只想亲我啊?”
沈辞:“……”
陈翎指尖抚过他唇角,“今晚,我亲你……”
他未来得及应声,她俯身吻上他唇角。
她是在好好亲他,慢慢亲他,只是再晚些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莫名脸红,低声道,“不可以……”
她没理他。
良久之后,他抱起她,亲她唇间,一直亲她唇间。
……
陈翎习惯当日事,当日毕。
早前耽误两日,今晚还有几道折子,想一并看完再睡。
沈辞在一侧,脸色还是红的。
陈翎瞥了他一眼,怕他的脸真的会越来越红,最后红透,陈翎翻了一侧的折子给他,“这个。”
他接过,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名字,眉头微皱,“许是我离京太久了,朝中官吏的名字基本都不认识了。”
陈翎:“……”
陈翎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他看她,不明所以。
陈翎原本是趴在小榻上看折子的,眼下不得不坐起,就在他身侧,“你是不是心不在焉?”
他脸红,默认。
陈翎翻开首页,“这不是官员的名字,是孩子的名字,阿念要选伴读了,这是礼部呈上来的册子,虽然方四伏闹腾了些,但是这些事情他能做得比旁人都好,你往后看。”
沈辞翻过,果真见后几页,每个孩子的年纪大小,性子,简短性子和擅长都有。
陈翎叹道,“要不我今晚听了他鬼哭狼嚎这么久,他真是能将旁人的老底都翻出来。”
沈辞忍不住笑,又不禁感叹,“阿念这么早就要选伴读了?”
陈翎轻嗯一声,“这一批伴读会挑年纪稍长阿念一些的,当玩伴吧,日后还会有,这一批会挑能照顾人的孩子。”
沈辞拥她,“难怪了。”
陈翎看他,“难怪什么?”
沈辞感叹,“我是你第一个伴读,也会照顾人,难怪先帝让我来接你。”
陈翎叹道,“我觉得父皇可能不是这个意思,石怀远可以终日一句话不说,所以父皇怕路上没人同我说话,他只是觉得你当时离得近,就在淼城,而且碰巧话很多。”
沈辞笑。
*
翌日晨间,陈修远在东城外十余里处迎候。
周围都是随行的禁军和鸿胪寺官员,应接到南顺使臣之后,会同行护送至京中。
南顺这番出行的主使是许骄,南顺朝中的宰相,元帝最信赖的臣子,是元帝在东宫时的伴读,元帝之下第一人。
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王爷,南顺的出使队伍来了。”身侧的鸿胪寺官员提醒,陈修远悠悠转眸,果真见浩浩荡荡的队伍上前而来。
双方的鸿胪寺官员纷纷上前,做亲切友好的会晤,活跃气氛。
对方队伍中那辆显眼的马车缓缓停下,陈修远迎上前去,“许相,许久不见。”
已至燕韩地界,他是主,对方是客,他应先开口。
果真,陈修远说完,马车中的人伸手撩起帘栊,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五官轮廓来,“敬平王。”
陈修远顿了顿,礼貌客套,“许相,欢迎来燕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