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纤正说得兴起, 不提防唇上突然多了一物。
她心中惊讶,双目圆睁:“九……”
微张的红唇方便了他唇舌的攻城略地,口中津液被掠夺, 连话都说不完整。
“呜……”
沈纤纤腰肢被他紧紧箍着,身后是竹楼的栏杆, 想要动一下也不能够,只好抵着他的胸膛,被动承受他的亲吻。
一吻结束, 两人呼吸都有些重。
沈纤纤脸颊酡红,嘴唇发麻,她视线向下微移, 小声控诉:“你好像,硌到我了。”
晋王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他眸中闪过一丝羞恼,咬牙道:“回房!”
沈纤纤咯咯直笑。
萧晟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依着记忆, 迅速回房。
回房之后, 沈纤纤就笑不出来了。
上苑宫室密集, 附近还有旁人,沈纤纤不敢发出声响。
这要给别人听见, 真没脸见人了。
可偏生萧晟故意使坏, 她一双翦水秋瞳被折磨得水汽蒙蒙, 一不小心还会溢出一两声娇吟。
她愤而怒瞪他, 可惜眸光流转, 妩媚天成, 毫无威慑力。
晋王低低一笑:“要不, 还把肩膀借给你咬着?”
沈纤纤刚要开口, 他就重重一撞。她不禁低呼出声,只得从善如流,咬上他的肩头。
……
清洗过后,沈纤纤被晋王松松揽着,明明非常困倦,却气鼓鼓的不想入睡。
“你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晋王把玩着她的一绺秀发,懒洋洋地问。
沈纤纤小声咕哝:“你故意作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经常出其不意地加大动作,她想想就来气。
晋王眉梢轻挑,语气很淡:“哦。”
她说的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他很喜欢听她压抑不住的声音。
沈纤纤气呼呼的,抬手就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
这对萧晟而言,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他丝毫不觉疼痛,甚至还低声说道:“等回家了,你可以叫出来。”
沈纤纤脸颊通红,还说,还说!
她眼珠转了转,有意折腾他:“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
萧晟眉心微蹙:“怎么又渴了?”
话是这般说,可他还是利落下床,异常熟练地斟茶给她端来。
沈纤纤也不伸手去接,就着他的手小啜一口,就摆了摆手:“好了,不喝了。”
“你只喝了一口。”
沈纤纤点头:“对,我只有一点点渴。”
她理直气壮,态度娇蛮。萧晟不想与她在这等小事上缠歪,快走几步,当的一声放下茶盏。
沈纤纤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等他重新回到床上以后,沈纤纤又去拉他的手臂,小声撒娇:“我要枕着你胳膊睡。”
“嗯?”萧晟挑眉。
他晚间抱着她,她都嫌影响他睡觉。现在竟要主动枕着他胳膊睡?
“好不好嘛?”暗夜中,沈纤纤声音娇柔,几乎能滴出水来。
萧晟知道她可能在打什么歪主意,但是这种小事没有跟她争的必要。因为他很清楚,他若不同意,她要么哭闹要么撒娇。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痛快顺遂她的意,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
是以他果断点头:“好。”
沈纤纤拍一拍方枕,娇俏妩媚:“过来,手伸过来。”
萧晟横了她一眼,将手臂放在她颈下。
原本是虚虚揽着,这一下倒给她枕了个结结实实。
沈纤纤自觉搬回一局,心情甚好,先前被他故意作弄的气闷瞬间荡然无存。
——尽管他的手臂不如枕头枕着舒服。
睡到半夜,或许是觉得硌,两人不知不觉间就调整了睡姿。
等次日军号声响起时,沈纤纤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是被他松松揽着。他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堪堪落在她胸口。
罢了,当时觉得快意就行。
晋王迅速起身穿衣,沈纤纤则慢悠悠的。
——这几日陈皇后心情不佳,无心宴饮,令女眷们各自歇息。沈纤纤也可以再睡个回笼觉。
萧晟出去之后,她又睡了小半个时辰,才懒洋洋起身。
洗漱过后,简单吃一些东西,沈纤纤不想窝在房中,就带着初一在附近赏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着各种奇花异 草,心情不自觉变得舒畅。
偶见一种花卉,有些眼熟,沈纤纤认不出来,就问身边的初一:“那个是牡丹吗?”
初一细细看去,只见其花萼浅黄,花瓣紫红,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对于各种花卉,初一也不了解。见王妃询问,认真思索了一番,不太肯定地回答:“有点像,不过牡丹不是在春天开的吗?”
沈纤纤轻轻点头:“也对哦。”
竟把这一点给忘了。
忽听身后有人嗤的一声轻笑:“谁说牡丹只有春天开?连秋牡丹都没听说过吗?”
是栖霞郡主的声音。
回过头,果真看见栖霞郡主摇着团扇站在不远处。
栖霞郡主话一出口,就心生懊悔。早就打定主意不跟这个名义上的义女有任何牵扯,怎么倒像是主动搭话了?
她想了想,大概是一个喜爱莳花弄草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有人认不出花,只会胡乱猜测。
因为对方上次仗义执言,是以沈纤纤并不在意她此刻的语气,只笑了笑:“原来是秋牡丹,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多谢郡主指教了。”
栖霞郡主撇了下嘴:“谁指教你了?不过是看不得有人连秋牡丹都不认得。”
“我去别处走走,不打扰郡主赏花的雅兴了。”沈纤纤略一颔首,就同初一转身离去。
她知道栖霞郡主不喜自己,也没兴趣在人家面前碍眼。
沈氏女知情识趣,显然无心攀附,此举正中栖霞郡主下怀。但不知怎么,看对方比她更避之不及的样子,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气闷。
栖霞郡主唇线抿了抿,继而轻哼一声,微微仰头,脊背挺直,向远处走去。
上苑花卉极多,但对她而言,真正新鲜的也没几样。
随驾狩猎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也无趣得很。还不如打猎有意思。
当然,随君狩猎的人并不这样想。
出了大皇子和薛小姐的事后,猎场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只剩表面平和,两人的较量几乎毫不掩饰地放在了明面上,谁也不肯落后一步。
你的猎物丰富,那我就要猎物新奇。
二人相争,忙坏了各部官员以及十一岁的四皇子。
在两个兄长面前,四皇子那两只野兔的战果显然有点拿不出手。
“我们可以帮助殿下……”
“不必。”四皇子断然拒绝,“让你们帮忙,那岂不成了舞弊?我自己可以。”
他一向与大皇兄萧世钧走得近,但近来大皇兄出了点事,又格外忙碌,没心思搭理他。
四皇子只能自己带着亲随在猎场驰骋。
他毕竟年纪小,力有不逮,有时明明看见猎物,却给逃脱,不免心中遗憾。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又射中一只野兔,一只野鸡。
羽毛鲜亮的野鸡让四皇子信心大作,不知不觉间将亲随甩到了身后。
忽然,远处一道红影闪过。
四皇子心中一喜,是红狐!
他当即从背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弯弓便射。
“嗖”的一声,羽箭刚刚射出,那红狐就中箭倒下了。
四皇子兴奋异常,挥舞马鞭,驱其前行。
忽然身下的骏马悲鸣一声,高扬前蹄,竟将背上的四皇子给狠狠甩了下来。
四皇子猝不及防,骤然摔在地上,浑身的骨头似是要散架,意识也有点恍惚。他视线微转,赫然看到马前腿上的捕兽夹,以及鲜红血迹。
骏马因为疼痛,发疯一样的挣扎,拖人前行,胡乱踩踏。
碗口大的马蹄向四皇子脑袋踏来,马蹄铁闪着寒光,仿若夺命的重锤。
他拼命想要躲开,可被甩下马背的他浑身疼痛,丝毫动弹不得,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寒芒一闪,鲜血喷涌。
四皇子的坐骑,马头竟被人用刀整个砍下。
高扬的马蹄却因着惯性,依旧重重地砸了下来。
然而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未到来,四皇子被人抱着就地一滚,险险避开。
死里逃生的四皇子看见自己的坐骑倒了下去,从断颈涌出的血很快将地面染红。
先时被他甩在身后的亲随们终于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一个个目瞪口呆:“殿下!王爷!”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四皇子惊魂未定,怔怔地去看从马蹄下救了他的人:“皇叔!”
萧晟这几日打猎,都是游玩的心态,并不尽全力。
两个皇子斗法,他又何必强行表现?他也不用出这风头。
方才看到一只红狐,他心念微动,毛色鲜亮,或许可以给王妃做一副暖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