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虞有不测之险。(2 / 2)

如是浙党趁机排除异己,需得提前防备着。

「子钰先起来罢。」崇平帝这时又看向贾珩道:「昨日李尚书进宫奏事,建言于朕,效太祖太宗,于明年初一阅兵演武,鹰扬武事,朕以为中肯有理,遂鉴纳之,此事你筹备的如何?」

贾珩拱手道:「圣上,诸部尚在有序操演,京营裁汰老弱也在有条不紊进行。」

崇平帝闻言,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要用心操持,重中之重,尤在诸事之上,京营整顿,可谓几经波折,如今方见眉目,正要让朝野上下见着成效,以坚整军经武之心。」

杨国昌闻言,眉头愈发紧皱,心头烦躁不已。

「李瓒其人,为个人功名而揽收军心,大坏文武典制,实在可恶!」

因为李瓒先前冒生死之险去安抚京营,现在圣上在兵事上愈发言听计从,这等阅兵演武之事,劳民伤财,已罢多少年了?

当初太上皇同样阅兵扬武,结果如何,穷兵黩武,妄动刀兵,以致辽东全陷。

「圣上如今宠信奸佞丶酷吏,朝局是愈来愈乱了。」杨国昌心头一股深深的忧虑,都察院他无力阻挡,阅兵演武之事必需得阻一阻。

否则,此制一开,好不容易打压下去的武夫将会抬头。

而贾珩却不知内阁首辅杨国昌的「忧国忧民」,陈奏完事,崇平帝也没有久留,正要打发贾珩回去,忽然想起什麽,道:「快过年了,内务府送来一批好的门神丶桃符,你拿过去替换着,也算是讨个吉利。」

贾珩闻言,拱手拜谢道:「臣谢圣上隆恩。」

一般而言,皇帝赐臣子不会赐银子,而只会赐衣食以及其他之物。

而在这个关头送他门神丶桃符,无疑是在示之以群臣:「朕不相疑,卿等不必复言!」

至于谁是门神,是他,还是天子的安全保障?

或许兼而有之。

忠顺王府

厢房之中,忠顺王趴在床榻上,身旁几个年轻的侍女侍奉着,问道:「可见着了?」

周长史笑道:「圣上派了太监去宁国府传旨,王爷,弹劾奏疏有效了。」

忠顺王冷笑一声,道:「孤就知道,他如今掌着三衙,尽是要害之职,忠奸只在一念之间,这事只要一提醒,就够让人如坐针毡的。」

还有后面的话在心底潜藏着,四弟猜忌心何其之重,这一提醒,势必要下了那小儿的五城兵马司差遣。

一想起五城兵马司,忠顺王就阵阵泛恶心。

这等管领神京治安的要害衙门,就不该有这等桀骜不驯丶飞扬跋扈的人担任。

他先前为何到大慈恩寺进香,压根儿就没想着支使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无非下意识觉得贾珩小儿目中无人,不会给他面子。

现在好了,至少能下了他的差遣。

嗯,这麽一想,这次刺杀也算是祸福相倚了?

就在忠顺王胡思乱想之时,外间的仆人禀道:「王爷,小王爷从五城兵马司回来了。」

提及陈锐,忠顺王脸色一黑,烦躁道:「回来就回来。」

锐儿在五城兵马司牢里整整蹲了七天,丢尽了王府的颜面,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那贾珩小儿。

却说庭院之中,小王爷陈锐从外间进来,坐在花厅中,正与吴妃叙话。

吴妃这时拉着小王爷陈锐的胳膊,关切问道:「锐儿,你受苦了啊,你看这都饿瘦了,在五城兵马司,别人有没有打你?」

对吴妃的关心,陈锐明显有些不耐烦,道:「母妃,五城兵马司一切还好,并未有人来打,只是帮着做了七天的事。」

吴妃闻言,心下暗松了一口气,劝慰道:「锐儿,咱们这次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你说你和那咸宁抢买什麽马?不说你长她几岁要让她,就说她是贵妃的女儿,皇后的侄女,也不好胡乱得罪,否则也不至被人作筏子去邀好。」

提及旧事,陈锐目光煞气浮起,恨声道:「母妃有句话说的没错,那贾珩就是拿着儿子在做筏子,讨好咸宁。」

吴妃见着自家儿子那肖似了忠顺王的阴鸷丶凶狠模样,心底就一阵恼火,埋怨道:「行了,也别记恨人家了,为着多大的事儿,闹得你死我活,都不值当。」

她算是怕了,她最近听得一些风声,那贾珩是个不要命,听说还拿过齐王作筏子,这种不知轻重的,只得横行一时,也猖狂不了多久。

陈锐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行了,你知道不知道,今个儿,为娘去慈恩寺进香,碰到了什麽?」吴妃低声说着,岔开着自家儿子的注意力。

陈锐怒色一顿,问道:「什麽?」

吴妃一脸心有馀悸之色,低声道:「为娘差点儿将这条老命丢在慈恩寺,有刺客袭杀你父王,多亏你父王福大命大,逃得一命。」

「父王出事儿了,谁这麽大的胆子,敢刺杀宗室?」陈锐脸色剧变,又惊又怒。

还有人敢刺杀宗室?

吃了熊心豹子胆!

吴妃叹道:「现在让五城兵马司查,还没查出个子丑寅卯呢,不过你这几天在府中安生一些,不定那刺客卷土重来,再冲你下手。」

在她看来,刺客一天抓不到,随时就有再度刺杀的可能,万一刺客觉得不好刺杀老子,要父仇子还,她……

陈锐也被说得心头一凛,急声问道:「父王这会儿人呢?我去看看。」

「没事儿,就在后院,你父王受伤,你作儿子的,也该去探望探望。」吴妃轻声道。

陈锐应了声是,然后向着后院快步而去。

而在陈锐接近忠顺王所在院落,却听得一把咆哮如雷的声音响起:「贾珩小儿!」

忠顺王听着长史周顺最新的禀告,目光几欲喷火,他绸缪了半天,全无所获不说,还赏赐安抚,而更为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以内务府所制之物赐予贾珩。

所以,这是……警告?

警告他勾连御史?

一念及此,猛然坐起,屁股上顿时牵动伤势,疼得「哎呦」一声,心头怨恨,叱骂道:

「贾珩小儿,可恨,可杀!」

而陈锐听着怒气冲冲的声音,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就打算想换个时候再过来。

好巧不巧,一个仆人唤道:『』小王爷,王爷唤您进去。」

得,这下不进去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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