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进展顺利,程丹若自然高兴。
她费那么大力气做出催产素,靠太医院可推行不了,只能从医馆开始。
稳婆才是离产妇最近的人,男人懂个屁生产。
她盘算着,等催产素的临床效果出来了,再试试用量,看是否能治疗血崩。
假如有一天,消毒、产钳、青霉素、催产素都能推广开来,生产的死亡率必能大幅下降。
有点像做梦,但人生在世,梦想总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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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厢,程丹若沉迷实验,在医学道路上蹒跚前行,这一边,谢玄英也忙碌了起来。
兵部今年最大的活儿就是武选。武选其实可以粗暴地分成两种,一种是世袭,谁爹死了,大哥死了,子弟继任官职,还有一种是武举,和科举考试一样,三年一考,从乡试考到会试,再有殿试。
前者叫世官,后者叫流官。
但武举考试无论是世官还是流官,都可以参加。因为很多世袭的官职,只有一个头衔,没有实权,必须立功才能“实授”。
所以,武官子弟不想上进,就混吃等死,虽然领不到俸禄,想上进,就可以参加武举考试。
武举的会试分好几场,文有策论,内容大到治国之策,小到治理军队,甚至包括天文、地理、火药、地雷,武为技勇,马射、步射、刀剑、拳脚、力气都有,内容比文科多得多。
而按照谢玄英的计划,三年后的武举,还要增加一科医术。
武选关乎兵力,兵部上下自然严阵以待。
曹次辅亲自把关,廖侍郎负责出题,谢玄英负责挑职位,也就是把需要增补的团营卫所列出来,到时候分配人。
谢玄英办事仔细,将所有空缺列出后,还写了不同的要求。
比如到水军的,必须会泅水,不能是旱鸭子,南北方最好不要相隔太远,不然容易水土不服,语言也不通。入京营的,必须三代清白,不曾与逆贼有牵连。
等到了武举当天,与蔡御史一道轮流监考,最后定下成绩,上呈内阁,兵部与内阁一起拟定出任名单,交由皇帝定夺。
整个五月,谢玄英都在忙这事。
半月后,拿回一张名单。
程丹若接过,好奇地扫视了两遍:“这是你看中的人?”
“算是吧。”今天休沐,谢玄英难得在新家休息,拿了把刀切瓜。
咔嚓、咔嚓,香瓜汁水四贱。
他切成瓤,又均匀分成一个个小块,一刀横切,悉数落入雪白的瓷碗,如浮玉晶莹可爱。
“什么叫算是?”程丹若躺在摇椅中,“这也太多了,你打算全安排到贵州?”
“说什么傻话。”他道,“这里都是十七到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
她懂了:“说媒?给谁?”
“苏表妹。”谢玄英沉吟,“玉娘不用说了,二哥自有打算,七娘多半不成,西南太苦,二伯母怕不会首肯,苏表妹最合适不过。”
程丹若同意他的判断,不由笑道:“我当初有你这样的表哥就好了。”
谢玄英轻哼了声,刚想说点什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愠怒:“你有我这样的表哥,还想嫁给别人?”
她顾左言他:“瓜切好了没有?”
“什么瓜,没有你的。”他直接端走盘子,悻悻道,“我在你心里,还没有一碟瓜重要?”
“嫁给你有什么好,连个瓜都吃不上。”程丹若从摇椅上起来,伸手去夺,“给我。”
谢玄英举高:“不给。”
“给我。”程丹若踮脚够他的手臂,“下来。”
“叫相公就给你。”他退让。
程丹若踩他的脚背:“拿来。”
“叫人。”
“有本事你别动。”她搬了个杌子过来垫脚,终于顺利够到瓜盘,劈手夺下,坐到树荫下的罗汉床上,一叉三块。
谢玄英坐过去,握住她的手腕,硬是把瓜塞到自己嘴里。
“唔,好甜。”
程丹若又叉了两块,果然甜,汁水四贱。
“大米小米。”她呼喊。
两只狗跑了过来,疯狂摇尾巴。
程丹若将旁边切剩的瓜皮递给它们,上面还剩一点瓜瓤。它们也不嫌弃,咔嚓咔嚓啃着,咀嚼声莫名治愈。
谢玄英道:“这人是你挑还是让母亲挑?”
“你挑个最好的,再让苏表妹亲自看上一眼。”程丹若自己的婚姻都是撞运气撞来的,毫无相亲经验,不打算多插手,“对了,长得怎么样?”
谢玄英道:“还行。”
程丹若:“和谁比还行啊?”
他:“……反正不是和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
谢玄英翻了个白眼,故技重施,一口吃掉了她竹签上的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