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无盐无油的,烤出来的鱼实在是寡淡无味,多亏了这河水清澈,河中多有鱼虾,这鱼也算是味道鲜美,才让人勉强下咽。
“我从前听话本的时候,总会听到一些江湖侠客浪迹天涯、四海为家。随处皆可眠,渴了边喝酒,饿了就抓只野味、捞条鱼烤了吃,好不快活。”晚月吐了一根鱼刺,“如今自己到了这般田地才知道,这鱼比着荣妈妈做的,那不是差了一点半点。”
陈潜笑笑,晚月这丫头一向爱吃,对吃这一方面可以说是十分有考究了。如今在在荒郊野岭,吃上一口陈潜烤的鱼,除了鲜便只剩寡淡无味,都平添出这些感慨来了。
江湖侠客哪里是人人能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不想有个家呢?若真是向往自由,这样的境地又怎会觉得难呢?晚月还是太小,空有一个侠客心,没有做侠客的身体素质啊。
“从前我幻想着大侠都是白衣飘飘,英俊潇洒的样子,尤其是从天而降,仗剑旋花,好不潇洒。如今我也算是明白了,为何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侠客。”
陈潜看着他,发出疑问,为何没见过呢?对于陈潜的疑问,晚月很是受用,像陈潜这边挪了挪,又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
“你想啊,若是浪迹天涯的侠客,那定是常年不梳洗的,又怎会英俊的了呢?就像是四年前我初见你时,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不修边幅,若不是你好好地修个面,换身干净衣裳,谁能看得出你是长相如此英俊的男子呢?那侠客定然是如你那般,对对对,侠客也爱喝酒,你也爱喝酒。”
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不修边幅?
如今四年过去了,陈潜才知道自己在晚月心中,初见之时竟是这般形象。陈潜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如今出来5日都是在路上,也不怎么梳洗过,衣衫也不似那般整洁干净了。
四年前的自己初来洛城,整日在家中饮酒,更没有下过要收拾自己的决心,与晚月初见也是偶然,晚月有那样的印象也不奇怪。
可是在陈潜的心中,初见时的晚月确实那样美好,一个不到他胸口高的小丫头,穿着一身鹅黄的衣裙,月光映着他明媚的脸,她抬头问自己如何拿着她的孔明灯,莫不是心悦与她。
小小年纪的姑娘哪里懂什么叫喜欢,就这样写着“愿得一真心人”的愿望,问着陌生的男子是不是心悦与她。那样的单纯,那样的美好。如今回想起陈潜依旧能清楚地记得晚月梳着羊角髻,头上带着黄色的小花。
“白衣侠客更别说了,想想也不可能。咱们出行几日且不穿易脏的白衣,何况是四海为家的侠客。侠客若要穿白衣,那岂不是每日的功夫都要浪费在洗衣、晒衣、换衣上?”
晚月疑问地看着陈潜,陈潜此时心猿意马,条件反射式的点了点头。
“诶,我心中的白衣侠客,终究是不可能存在的,更别说来英雄救美了,果真话本就是话本啊。”晚月长叹了一口气,托着腮,小小的脸上满是忧愁的模样。
陈潜反应过来,每个男子小时候都有一个侠客梦想,就像陈潜少年时,也总是幻想着自己行侠仗义、四海漂泊。长大之后才明白,行侠仗义需要本领,四海漂泊需要勇气。
与之相对而言,自然每个女子也都有一个被英雄救美的梦想,幻想着白衣飘飘的侠客,英俊潇洒地从天而降,一身功夫本领超群,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完事还能温柔地将自己扶起来,俊朗的脸温柔地笑着问自己“姑娘,没有受伤吧。”
为报答侠客救命之恩,姑娘往往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从此侠客不浪荡了,放弃了浪迹天涯的梦想,只陪姑娘种豆南山下。